他只是初步窥见了这一行一点微弱的可能,仅看眼前?这点轻若无物的小木头人,现阶段完全想?象不出广泛应用后的威风凛凛。只是隐约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但这个概念会如何改变世界,现在的他对此还一无所知。秦放鹤表示理解,“这个不重?要,你只要去做就好了,不过有一点,暂时不要让不信任的人知道?,注意安全。”未来十年之内,大禄与东南沿海诸国必有战事,他不确定 新人(六)晚间心腹曹萍来找苗瑞说话,“大人可要继续查下?去吗?”苗瑞正在灯下看兵书,闻言抬头瞧了?他一眼,“怎么,你也觉得?不该查?”“大人说?笑了?,”曹萍跟随苗瑞多年,自然知道他这话只是玩笑,便?也笑了?一下?,“只是下?官觉得?,圣旨中似有深意。”此去京城相隔数千里,万一弄错了?陛下?的意思,岂不要糟。“是啊,有深意……”苗瑞索性合上兵书,轻轻拍了?拍封面,顺手丢在桌上。他慢慢来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盛开的花,“我已多年不曾回京,许多记忆都模糊了?,想来此刻京中夜间已经颇有凉意了?吧?”可此处依然繁花似锦,开得?如火如荼,就连吹到脸上的风也是温温柔柔的。“大人多虑了?,”曹萍听出他心中唏嘘,亦有几分惆怅,“大人在外鞠躬尽瘁,陛下?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有这道旨意了?。”
“就是这旨意,”苗瑞捏了?捏窗台,转身说?:“五品以下?可先斩而后奏,陛下?为何独独点?出来?”曹萍在意的也恰是此处。虽说?需要放权,可一时之间放得?未免有些太大了?。五品意味着什么呢?京中五品就有资格参加年末宫宴了?,一州知州,也就是正五品,而他下?面的同知、判官,乃至各地?知县、主簿等等,都可杀得?。字面上来看,只要苗瑞想,就有权让这一方土地?血流成河,成为人间炼狱!虽说?后面紧跟着又补了?一个翰林过来监督,但总觉得?有古怪。“这是陛下?在提醒我,事情?要收着办。要查,但不能查得?太深;要立威,却又不能立威太过……”苗瑞冷笑道。“这……”曹萍先是一愣,继而就有些气?愤,“可是这样一来,岂非扬汤止沸隔靴瘙痒,何日才能斩草除根啊!”“此时的确无法斩草除根。”苗瑞叹道。之前他没过来,不知内情?也就罢了?,如今细细察看也觉心惊,这南方沿海一带但凡机要部?门,竟有六七成与卢芳枝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些人各有本领,也并非完全尸位素餐,若果然一口气?通通抓起来杀了?,一时之间却又从哪里找到这么多合适的备用人员填坑?到时候时局乱起来,反而更耽误事。曹萍听了?,也觉得?有理,只是不免扼腕,“多好的机会啊!”“那倒也未必,先慢慢看着吧,”苗瑞抬手示意他坐下?,“陛下?幼年曾得?卢芳枝教导,有师徒之谊,与卢实勉强也算半个同门,他对卢芳枝的情?分远非我等所能想象……”一旦对某人有情?分,那么难免爱屋及乌,所以天元帝本人对卢实也就有着超乎寻常的容忍,容忍他瓜分贡品,容忍他贿赂太后,容忍他自?称小阁老……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这只是一味的容忍退让吗?未尝不是捧杀。而卢家父子也确实在日复一日的吹捧渐渐养大野心,竟有些忘了?君臣之别,忘了?臣子的本分。一旦过了?头,不必天元帝亲自?动手,下?面自?有看不惯的朝臣带头弹劾,那时再杀,便?名正言顺了?。这道圣旨就是个讯号,开始清算的讯号。曹萍点?头,深以为然,“唉,话虽如此,道理我也都懂,只是难免有些憋气?。”苗瑞就道:“咱们有什么好憋的,这口气?陛下?不也都忍了?,你我又算什么。”顿了?顿,“只是不知来的这位隋翰林是个怎样的人。”“大人不是有位六元师侄?”曹萍笑道,“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同在翰林院必然相识,不如提前套套交情?,以后共事也好办些。”既然是钦差,想必是陛下?心腹,关系搞好一些,或许能从他口中套点?私密话也未可知。万一来日有个什么磕绊,多个人御前美言,也多条路。“不妥,”谁知苗瑞却摆摆手,当场否决了?这个提议,“若他二人果有交情?,不说?也懂。若无交情?,贸然说?了?反倒显得?谄媚,弄巧成拙。”况且陛下?为了?制衡,既然派了?此人前来,那么与师侄秦放鹤的情?分必然寻常,甚至有可能交恶,两边不掐起来也就算了?,还?指望什么拉关系?说?到秦放鹤,苗瑞的眼中沁出几分真实的笑意,不过马上又郑重起来,“吩咐下?去,过几日那隋青竹来了?,上下?务必谨慎对待,纵然他宽厚温和?,尔等也不许掉以轻心,不要太过热络……”所谓钦差,就是皇帝的耳目,谁能保证他来此地?没有第二个目的呢?如果自?己这边果然轻举妄动,保不齐转头就是一个“结党营私”。“是。”曹萍听了?,忙起身应下?,“只是大人又想从哪里查呢?”有了?旨意,许多事就好办了?,之前好些官员咬着不松口,如今见到圣旨,也该死心了?吧?苗瑞略一沉吟,“且不论官官相护,此事干系甚大,闹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他们都是场面上混的,岂能不知利害?况且船厂的事五月就发了?,如今已是八月,我不信卢实那头没有动作?,纵然曾经有线索,只怕现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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