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川半请半胁迫,总算带着太子?走出东宫。在东宫后门?接应的侍卫已经焦灼不堪,他们都以为今日事败了?,总算看到谢济川和太子?出来。他们长松一口气,立刻问:“谢大人,出什么事了?吗?”谢济川怕动摇军心,没有说是太子?临阵脱逃了?,只是淡淡道:“没什么,路上遇到些?意外而已。出发?,去玄武门?。”虽然迟了?片刻,但总算接上了?计划,士兵们安下心,抱拳道:“是。”谢济川护送——或者说押送太子?走到半路,遇到了?李华章派来接应的士兵。两方迅速核对身份后,士兵忍不住抱怨:“谢大人,你们怎么现?在才来?雍王都以为出事了?。”确实差点出事,谢济川来不及解释,道:“别说这些?了?,先去玄武门?。”李华章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终于?看到谢济川和太子?出现?在街道尽头。李华章看到脸色惨白、精神恍惚的太子?,询问地看向谢济川。谢济川微微摇头,李华章心里大概有数了?,他没有再问,镇定如初走到士兵阵前,掷地有声说:“二张兄弟鱼肉百姓,为祸已久,如今更生出叛乱之心,欲取大唐而代之。太子?忍无可忍,决心替天行道,替天下百姓诛杀此二贼。尔等?护送太子?入宫,诛叛党,清君侧,复立社?稷,功盖千秋。诸位将士听令,杀二张兄弟者,赏百金,封千户侯!跟我走,杀!”沉默的士兵猛地爆发?出一阵呐喊,如洪流一般,怒吼着“杀”冲入皇宫。江陵带领着羽林军在前方开道,任遥守在瞭望台,看到城中的灯被厮杀声惊醒,一盏接一盏亮起来。她拉弓搭箭,冰冷的箭头瞄准来路,面无表情道:“守好宫门?,在天亮之前,不许任何人靠近玄武门?。”太子?只觉得从出东宫开始,他的眼睛就是晕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仿佛一只风筝,被人拉着跑来跑去,说着一些?他自己都不理解的话?。然而,身边人也?不需要听他说话?,耳边喊杀声突然激烈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有人满脸是血跑过来,对着谢济川高吼:“谢大人,雍王命我来通知您,紫宸殿已全部控制,可以带太子?上殿了?。”“好!”谢济川终于?露出今夜、 谢济川走入大殿。紫宸殿一如他的印象,高大空旷,富丽堂皇,像一场无边无际的噩梦。但今夜的紫宸殿格外空荡,帷幔低低垂着,遮住了?一切光线。李华章走在最前面,挥刀斩断层层帷幔。太子?浑浑噩噩间,猛然透过帷幔,看到后面半躺着的人影。明明看不清晰,却带给他无法言说的威压感?。后面的人似乎刚刚被吵醒,哪怕这种时候,她依然不见慌乱,声音沉着威严:“太子?,你这么晚入宫做什么?”她声音不大,但太子?瞬间膝盖软了?,几乎想要跪下,怎么敢回答。谢济川就知道指望不上太子?,不卑不亢道:“回禀陛下,张易之、张昌宗阴谋造反,臣等?已奉太子?之命将他们诛杀。臣担心走漏消息,故未曾向您禀告。在皇宫禁地举兵诛杀逆贼,惊动天子?,臣等?罪该万死!”帷幔后的人淡淡应了?声,没询问二张兄弟怎么叛乱的,仿佛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不咸不淡道:“现?在叛乱已平,太子?,你可以回东宫去了?。”太子?踌躇。到了?这一步,女皇和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能走到这里,绝不是为了?所?谓叛乱,而是为了?逼宫。但太子?不敢上前掀开这道帷幔,将此事摆在明面上。他几乎都要顺从母亲回宫去了?,这时李华章上前一步,凛然道:“圣人,高宗病逝前将皇位传于?太子?,命您从旁辅佐,如今十六年已过,太子?久居东宫,于?礼不合。百姓久思?李氏,群臣不忘太宗、高宗之德,故尊奉太子?,诛杀贼臣。愿陛下传位太子?,以顺天人之望。”女皇终于?看向李华章,她看了?许久,语气意味不明:“朕没想到,竟然是你带兵逼宫。朕待你不薄,你这样?做,可对得起忠孝?”李华章手指紧缩,最终眼神坚定下来,清朗道:“臣忠的是家国?大义,孝的是天地良心,臣无愧。望圣人下旨,传位于?太子?。”李华章抱着刀行礼,女皇不动,他就不起身,后方的士兵亦沉默地等?待着。紫宸殿内僵持良久,殿外没有响起救驾的声音,也?不见玄枭卫出现?。最后,女皇低叹一口气,仿佛认命了?。“拿笔来吧。” 改朝上官婉儿发髻还是乱的,匆匆走向紫宸殿。这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地方,但?今日?,紫宸殿却分外不同。被坚执锐的士兵分立两侧,身上铁甲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一股无声的肃杀在殿中弥漫。哪怕上官婉儿极力放轻了脚步,但?她才刚靠近,立刻就有?数道充满杀气的视线扫过?来。上官婉儿停下脚步,尽力露出一个温柔和善的笑,双手举到身前,露出里面已经起草好的诏书。她诚恳道:“小女上官婉儿,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小女略起草过几道诏书,知道文书怎么写?,这是小女拟好的传位诏书,特来献予太子。还望军爷替小女通传一二。”士兵们审视地扫过她,彼此交流手势,一个士兵跑向里面,没一会士兵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个人一身黑色戎装,身形修长?,气度雍容,面如冰雪,眸如点漆,在黑压压的士兵中好看得尤其突出。但?没有?人敢因此轻视他,尤其是他的护腕上,还溅着可疑的红。上官婉儿不敢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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