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海中在起初的一片空白后,慢慢收回神智,开始快速思考。
她并不怕程然拿沈月初威胁她什么,毕竟沈月初已经……她还是无法说出那个字。
“朋友?”
在她观察他的用意时,他也在观察她的表情。
“兄妹?还是……恋人?”
许轻言的脸色透着不自然的苍白,她的背脊很僵硬,像是随时防备着什么。
不是,他们并不是恋人。
然而,程然好像误会了。
他了然地笑了笑:“我猜也是。”
许轻言垂下眼,控制住情绪,问道:“你提他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么,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比如……”程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直到她再次抬眼看他,“我们为什么这么相像。”
许轻言呼吸一窒。
“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这小子,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还死不承认,有一回,被我发现手机里的照片,他才……”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对面的女人,眼神中的痛色太过强烈。
原来,她也会有感情的波动。
“所以,那天在医院,其实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准确的说,我是特意去找你的。”程然起身,从店里面要来一杯热水,放到许轻言面前,“你先缓缓。”
许轻言没有喝,只是握着杯壁,汲取一点热量。
许久,她才略显艰难地问道:“你们认识?”
程然见她脸色稍霁,这才接着说:“认识,还很熟,因为,他是我的替身。”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憋死我了,憋死我了,憋死我了!我容易么我,终于到这一章了~~~~~~
程少:来吧,互相伤害吧。
梁二爷:你是兔子急了吧。
许轻言并不了解沈月初辍学后的事, 在他离开的那天,她有一场比赛, 他想来看她。她那时很生气,传统教育下的她无法理解他自毁前途的做法。她不让他来, 除非他改变主意。
以往,许轻言说什么,沈月初哪怕爱跟她插科打诨, 最后,基本上都是顺着她的。
但只有这次,哪怕许轻言下了最后通牒, 他依然没有回头。
他说,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这样的人, 活该也就只有这条路能闯。
她冷嘲,难道做个混混比在小公司打工强?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
她恨不得抽他。
那时候的她还不像现在这般清心寡欲,她会因为这个人急躁、担心、生气。
她不止一次的说,以后我会成为钢琴家, 还可能出国,再不济也会当一名音乐老师, 然后, 你是一个混混,你觉得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么。
那时候的她还是理性的,理智的,社会普世观念很强。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气得不行,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音乐家倒是有点麻烦,总不能找你学琴吧。要不你转行当医生?我还能来找你看病。
沈月初,我不跟你开玩笑!你这次走,就永远别回来了,永远不要来找我,永远不要提我们的事。
她语速很快,说完后,他怔怔地问道:你是说,如果我不去,你会和我在一起?
会不会呢,她当时没回答。
因为,沈月初立马接着说,唉,这是我走前听到最好的一句话。
随即,他忽然正色道,答应我,遇到好的人,就试着交往吧,你值得最好的,不必牵挂我。
她以为那就是平常的一次闹别扭,却在第二天,再也寻不到他的踪影。
他放起手来,可以这么果断。
程然的话语还在耳边:“我们这行难免有个生命危险,所以,家里找了个跟我很像的人做替身。起初,我们并没那么像,可他很聪明,太聪明了,训练后,他连我说话的语气,动作,习惯都学得十之八九,加上大家在外形上都做出些调整,他几乎跟我一模一样,连我自己都很惊讶。一般来说他和我不会同时出现在人前,他就像是我的影子,替我挡过很多次危险,我一直拿他当兄弟,我也欠他一条命。”
原来,他离开后,遇见了程然。
她听他说了这么多,隻抓住了一个重点:“很危险吗?替身。”
程然向前倾了倾,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问她:“你救梁见空那次,尼泊尔,危险吗?”
许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危险。”
程然嗤之以鼻地笑了笑:“梁见空对我,可比那次狠多了。”
许轻言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起来,你并不知道他真实的死因吧。”
许轻言的心臟突然跳得很厉害。她听曹劲说过,他是从高处坠落而亡,坠落之前,全身已被高度烧伤,所以究竟是被烧死的,还是摔死的,致命伤到底是什么,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认领尸体的时候,她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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