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让他想了整晚。最后他头回越过兄长,给那长老递了封信,接下了太阴门的事。最后他确然做得不错——尽管又被兄长批评了两句。诸如此类的事太多,不知从何时起,起伏在心间的已远不止好奇,还多了些倾慕。无法受控地抽生而出,也越发压抑不住。但这些事被他埋在心底,谁也不愿说。由是他敷衍着向太崖解释:“她头三月住在府里时,发生了一些事。后来我觉得她身处太阴城,总得学些法子自保,但修炼又太慢,而且太阴城也没什么仙师。我想了两天,便跟大哥提起了此事。”“见远如何说?”“他说,有个法子能行。”月郤迟疑一阵,但最终还是开口道,“将她的魂魄取出来,再在魂魄上刻下百骸月印。如此,便能将我和他的修为匀给她一部分。”“百骸月印……”太崖垂眸细思。要是这东西,难怪月郤一直不愿讲出来。百骸月印能转移修为,是月家秘法。但能转移,就能强行剥夺。因此,这法子也是禁术,早在百多年前就不允使用了。“是。”月郤道,“起先我不同意——你也知晓,取魂得多难受。但大哥说,会想办法帮绥绥减轻痛苦。恰好那时问星也想和她接触,刻下百骸月印,她和问星来往也不会受伤。”太崖的手轻敲着桌子,思虑许久。最后道:“你兄长多半骗了你。”月郤怔住。太崖缓声道:“百骸月印是将你和他的修为匀给她一部分。暂且不谈他是否愿意奉出修为,如今他的影子已然出现畸变,现有的妖力都难以压制住影子,若再分出去一部分,会如何?”“那他!”“再者——”太崖打断他,“若是想刻下百骸月印,赠她修为,应为好事。为何还要在奚昭体内种下禁制,不允她出府?”一时间,月郤只觉脑中似有蜂群冲撞,撞得他头脑轰鸣。“可兄长,没理由……”太崖轻笑,似作揶揄:“见远的心思,月二公子怕是难以摸清。”说话间,他抬手散开颈上的布条。也是这时,月郤才发现他脖子上一直缠着白布。他蹙起眉。不热么?待布条散开,才看见他颈上的伤。已快好了,看不出多少伤痕,不过那一小片黑鳞还没化回去。月郤:“你这是……”太崖没多作解释,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刃,刃尖抵上脖颈。月郤倏然站起:“妖道,说话就说话,你这是做什么!”话音刚落,便见太崖剜下了最靠近七寸的那块黑鳞。鲜血外涌,他却跟不知痛似的,往黑鳞上使了个净尘诀,递给月郤。他道:“将这鳞片磨成粉,再想办法让见远吃下。”月郤没接:“什么效用?”“麻痹意识罢了,也好寻个机会探进他的识海。”太崖用白布草草擦去颈上的血,“一次别喂得太多,这一片鳞,用个十多次也绰绰有余。”月郤抿紧唇。半晌,终还是接过了那黑鳞。他道:“我尽量,但大哥行事向来谨慎,难以入他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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