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暗扣打在剑身上,击出脆响。她掂了掂,又将其收入芥子囊,这才转身离开。回到明泊院后,奚昭把两条锁妖链压回被子里,佯作无事发生。傍晚,月楚临提前来了明泊院。他没声没息地进了卧寝,见她没睡,才开口道:“那边的事已处理完了——昭昭,今日感觉如何,有没有……记起什么东西?”奚昭摇头。见状,月楚临微抿了下唇,神情看不出好坏。“无事。”他坐在床畔边,“等重铸了人身,还有时间慢慢想。”“但……”奚昭犹疑着说,“我好像记起了一桩事,就是不确定是真是假。”月楚临呼吸稍紧:“何事?”“兄长是生辰将近了吗?”奚昭道,“我之前好像在兄长的书房里藏了盆君子兰,以作贺礼。我想想……好像是在外面那间屋子里,不知是哪个柜子底下。”月楚临神情恍惚。前不久确然是他的生辰,已过了一月有余。“是。”他垂下眼帘,声音轻得仿若自语,“为难了你,竟还记得此事。”“兄长,我能不能去看一眼?”奚昭握住了他的手,“若真放了盆君子兰,这么久也没浇过水,要是枯死了怎么办?若枯死了,也得早些藏起来,另换盆新的送给你。以免看着那枯黄叶子,叫兄长笑话。”月楚临的视线逐渐聚焦,落在她脸上。“昭昭记得我的生辰,我已喜不自胜。”他语气亲和,“不若先重塑了躯壳,再去看也不迟。”奚昭瞥了眼他放在床边桌上的碗。还是一整碗血。她不着痕迹地收回打量,说:“可我总想着这事,白天都没怎么休息过,就想知道是不是在做梦——要不……要不兄长替我去看一眼?若真找着了,便带回来我看看。”僵持之下,月楚临到底应了好:“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便回来。”奚昭颔首以应,有意道:“兄长可别随便找盆君子兰唬我。”“自然。”月楚临折身出门,去了书房。他根本没抱多少念想——她身死前,他们的关系已差到极点。她又如何会费心思,藏一盆君子兰送给他。但真踏进书房的门时,他又不由得紧提起心。万一为真呢?万一在她心底,也还记挂他一二呢?他竭力压抑着心底的躁郁,从第一排书架开始,仔细搜寻起来。越找,他的心就越发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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