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没有生气,语气也一如往常,声线低哑。郁皊确定自己没有越过雷池。他动动手腕,却感觉腕子被扣得更紧了。“没有,”郁皊摇头,视线落在司行昭青筋尽显的手背上:“只是因为时间快到了。”“时间?”司行昭像是没听懂似的重复了一遍。郁皊:“嗯。”他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睫毛卷翘,看人的时候会轻轻眨一眨,有一种十分单纯的感觉。但有时候这种不谙世事给人带来的冲击更大。司行昭盯着那双干净的眼睛。“我们的……合约。”郁皊提醒司总。合约两个字出来,腕子上的桎梏忽然消失。郁皊揉了揉自己被松开的手,不出意外瞥见上面根根分明的指印。“下个星期我就去剧组了,不在a市。”郁皊和他解释:“您来回也不方便。”所以这个星期的现在就结束好不好?司行昭又沉默了一会。在郁皊揉着手腕,思忖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开口了。“可以,”司行昭回答郁皊的问题:“上来吧。”郁皊一顿,有些警觉:“去哪?”高大的男人留了个背影给他:“书房。”书房是个好地方。郁皊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司总会说要去他的房间。他拒绝去那里。排除掉房间,书房是最合适的去处了。郁皊磨磨蹭蹭跟着司行昭走到书房。踩着柔软的地毯,他心情忐忑。提出的人是他,但司行昭真答应了,郁皊还是有点踌躇。总感觉以他对司总的印象,对方不应该答应这么冒失的提议。司总也在为合约苦恼吗?书房里没开灯。司行昭先进去,把落地窗前的遮光帘拉开,只留下轻薄的纱帘,透出窗外朦胧的光线。郁皊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不开灯吗?”司行昭言简意赅:“不用。”郁皊随手把门带上。不开也好。灯光亮起来,细微的表情就无所遁形了,到时候他恐怕会很尴尬。司总还是贴心的。靠着透进来的模糊光线,郁皊走到沙发旁。司行昭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半张脸隐在暗处,轮廓深邃,郁皊看不清他的表情。“坐,”他拍拍腿,示意郁皊:“来这里。”郁皊在半米远的地方犹豫了一会。
他没记错的话,书房里的沙发没换过,还是那个不算宽敞的单人沙发。可司总的语气那么笃定……郁皊顿住,试图去看男人的脸,想从表情上分析出对方的想法。但室内的光线实在太暗,他什么也没看出来。沙发上的男人耐心地等着。郁皊犹疑着,以为是自己没听懂司总的话:“坐哪?”司行昭没说话,径直伸出手。郁皊短促地“啊”了一声,跌坐在沙发上。准确地来说,是被半搂半抱着横坐在司行昭腿上。“坐我腿上。”伸出手拉住人的男人低声,放下腿,让人亲亲密密地在腿上坐下,挤在不算宽敞的沙发里。因为地方小,他很自然地横过手臂,扶住掌下微微颤抖的腰身。不知道碰到了哪里,那段柔韧的弧度忽然绷紧了。郁皊不太自在地颤了颤。夏天的衣物单薄,他又不出门,随便找了件衣服穿,没注意到布料太柔软轻薄了。面料薄,搂住他的男人体温又高,一贴着,热意源源不断地透过来。不舒服……他动了动,膝弯被略显粗糙的西裤面料磨蹭得有点疼。郁皊想起来,手腕轻轻搭在司行昭肩膀上。但后腰上横着一只手臂,扶着他不让他失去平衡,也不轻不重地按住了他。“有点挤。”书房里暗得很,郁皊在暗处的视力不怎么样,和司行昭靠得又近,怕碰到哪里,只好出声提醒司总。“不挤,”司行昭语气淡淡,攥住郁皊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几天不也是这样?”郁皊脸颊一烫。司行昭的语气太淡,却是在提醒他那几天的事情。司总不是不想提那些事吗?郁皊一怔,感觉手背被摩挲了几下。很轻,像给炸毛的猫顺毛似的。司行昭的指腹上有薄茧,带着有些灼烫的温度。郁皊体温偏凉,不自觉地颤了一下。“疼?”司行昭顿住。郁皊愣了一会,才意识到对方碰的是自己在楼下不小心撞到椅背的地方。抚摸手背的力道更轻了。“不……”郁皊想说自己没有那么脆弱,碰到一下就忍不了,又想到这人还没放开自己,立刻改口:“有点,您先松手吧。”他伸手摸索,试图催促司行昭放手,指尖隔着面料触碰到一块富有弹性的肌肤,不小心按了按。这是哪里?郁皊再按。还挺软?司行昭:……他没动,微凉的指尖还在到处按,似乎觉得很神奇似的,一会按下一个小坑,玩玩具似的。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