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在图书馆等你。】
段之愿回他:【好,不会忘记的?,给你的作业都做完了吗?】
张昱树:【你猜。】
段之愿没有回复,张昱树这次没有催促她。
手机揣进皮衣里,给自己戴上头盔。
黑色摩托驶出小巷,车尾气还留在原地。
冬季的寒风将他衣襟吹起,张昱树拧了拧把?手, 加快速度。
摩托停在医院门口, 张昱树卸下头盔, 伸手拂了拂头发。
他的?寸头长了一些,拂过掌心像是一排软刺。
病床上的男人骨瘦如柴,面容深陷,眼睛里却带着光。
张昱树用脚勾过一把?椅子, 敲着二郎腿抬了抬下巴:“这回能不能挺住啊, 老?张?”
张富丰骂了一句, 眼睛瞪得溜圆:“你他妈咒谁呢,兔崽子!”
张昱树笑着扔进嘴里一颗葡萄, 突然一皱眉:“她来过了?”
“嗯。”张富丰点头。
葡萄是张昱树的母亲吴真买的。
俩人没离婚之前, 张富丰卖水果时爱买柑橘, 吴真则会给张昱树买葡萄。
玫瑰香葡萄, 他从前还挺爱吃的。
拿起的?一串被他扔回碗里, 抹了一把?嘴唇问:“还剩几瓶药?”
张富丰没答, 看着张昱树,缓缓道:“你妈, 也要?生活的?。”
张昱树的脾气随了他爸,点火就?着。
平日?里吊儿郎当,对什么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初见大概会觉得这人洒脱幽默,可日?子是一秒一秒度过的?。
时间久了,洒脱落了灰就?成了粗心,幽默跌进沼泽变成不正经。
张昱树高三那一年,吴真压了二十几年的火气终于爆发。
夫妻俩大吵一架而后分道扬镳,张昱树正处在叛逆期,因为这件事逃了很久的?课,整天泡在网吧,最终降了一级。
“你妈这么多年不容易,离了我还不能结婚了?”
张富丰鲜少会和张昱树说这样的?话,父子俩从没有推心置腹过,倒是见面就?像哥们一样,吵吵闹闹。
今天不知为什么,张富丰变得感性起来。
他说:“你妈最希望看见你好。”
“但她也要活着。”张富丰叹了口气,干涸的?双眼变得空洞,似是透过他看向过去。
须臾,缓缓道:“咱们是老爷们,跟女人计较什么,况且她还是你妈,你忘了你小时候了吗,我和你妈打架,你拿着小刀就朝我冲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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