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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之愿问他:“他什么时候回来?”
“树哥没告诉你吗?”钱震还?不知道这件事还有段之愿的份,和她说:“树哥就跟我简单说过两句,那意思是想陪他爸一起,毕竟没有多少时间了。”
说着,后巷就到了,钱震正要拐进去。
段之愿叫住他。
“谢谢,你的花。”
钱震反应了一会儿,笑道:“没什么,那是树哥跟我妈买的,都给了钱的,那些花都是他自己挑的,有?好几样我们家不卖,我妈联系朋友帮他从外地运过来的。”
“张昱树……很有?钱吗?”段之愿不解,那些花看上去价值不菲:“他哪来的钱?”
“应该是他爸留给他的吧,他爸之前火车站开宾馆的,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把宾馆租出去了,自己收租金。”钱震挠了挠脑袋,笑说:“我也不敢多问?,这都树哥平时没事?和我们闲聊的。”
他指了指后巷:“这里以前是他家库房,后来树哥收拾出来自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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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之愿一个人回到家。
没有开灯,四下?寂寥。
她缓缓回到房间,扔下书包坐在窗台边。
小区里的路灯相连拼凑出一条橙黄色的夜景。
屈起膝盖,一双白袜子踩在窗台上,她轻轻抱住自己。
有?莫名?控制不了的情绪,铺天盖地涌上心?头,再冲出身体将她紧紧缠绕其中。
此刻的她是无力又疲惫的。
这种感觉在段覃离开的这些年里,时长都会有?,段之愿习以为常。
每到这时,她都会拿出段覃的照片,和他诉说心?中的困扰。
但今天却不同,她不敢拿出爸爸的照片。
她觉得自己做错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关乎到别人人生的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命运的齿轮,它们日复一日严丝合缝。
直到那一天,属于张昱树的齿轮被人恶意修改了轨迹,自此,他的人生一落千丈。
这其中最令段之愿觉得懊丧的是,她也是恶人的其中之一。
犹记得好多年前的某一天,艳阳高照,她吵着要去坐秋千。
她的手被段覃牵着,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听爸爸说话。
“听说你今天上幼儿园偷偷吃糖?”
“嗯。”段之愿点头,愤愤不平道:“是豆豆给我告的状!”
害得她被罚少玩十分钟积木。
“为什么不上交,为什么不等零食时间和大家一起吃?”
段覃把她抱到秋千上,蹲在她跟前,严肃说:“不要怪小朋友给你告状,你这种行为是错误的,他没有?冤枉你。”
段之愿坐在秋千上,似懂非懂:“知道了……”
停顿了一会儿,段覃又轻轻说:“但是愿愿以后还?是不要做打小报告的人了。”
太阳东升西落,时空交错,碎石扬起散落在数十年的光阴里。
段之愿抱着膝盖倚在窗棂边,眼神?空洞。
她不仅做了这个打小报告的人,还?冤枉了人。
不敢去找爸爸说这件事,生怕他对自己失望。
段之愿是后半夜才睡着的,这一晚噩梦连连,每个梦在眼前都无比清晰,却又无力地在清晨睁眼的一瞬间尽数忘却。
放学后,她突然不想回家。
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家里,思绪游走在各个角落,段之愿觉得自己可能就会在下一秒崩溃。
在医院磨蹭很久,直到吃过晚饭,秦静雅赶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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