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静雅埋怨瞧了她一眼:“算了吧,我可?不在这里?给你?们当电灯泡。”
张昱树之前就说过,她什么都看出来了。
可?话突然摆在明面上,倒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昨晚的信息,段之愿顿时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张白纸摆在这。
默了默,她又说:“我可?以住在张昱树家的旅馆里。”
“我想每天都看见你们,不想分开。”
其实秦静雅也有这个想法,守着段之愿过一辈子了。
突然分开还真是舍不得,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行,再看看吧。”
下午,段之愿送她到火车站。
临别前,段之愿说:“妈妈,我姥姥也支持我和他在一起。”
停顿一下,又问:“你是真的不怨张昱树了吗?”
火车站的广播声在耳边盘旋,秦静雅眨了眨眼,嘈杂声音逐渐褪去。
思绪似乎又回到从前。
段之愿那么小,扎着麻花辫每天活蹦乱跳。
段覃人高马大,常把段之愿高高举起放到肩膀上,带她到处玩。
回忆似乎添加了一层厚厚的滤镜,泛黄又模糊。
午夜梦回时偶尔会恍惚,不记得丈夫的脸,忘记他的音容笑貌。
所以就要手忙脚乱打开抽屉,毫不怜惜拂过那些?奖状和勋章,在最底层的隔板里?,抽出他的照片,指腹在他脸上细细地摩挲。
这样才忆起。
哦,原来他是长这个样子。
我没忘记,没忘记……
段之愿能看见她眼中又盈盈泪光,最终又尽数淡去。
“只要你?喜欢,只要他对?你?好。”秦静雅平静地说:“妈妈不怨。”
当年的事,说到底也说不出究竟是谁的错。
那就把责任都归于那条河,或是那天的太阳、那天的风。
活在过去的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总得走?出来迎接新的生活。
也算是放过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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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张昱树给她打电话,知道秦静雅走?了以后,他反倒成了受益人。
告诉她:“等着我,今晚就搬过去。”
傍晚,张昱树给她打电话叫她下楼。
段之愿以为是要帮忙搬什么东西,可?下来了却不见踪影。
她左右张望,突然悠闲的口哨声自身后响起,段之愿回头的同时,一只手搭在她肩头:“找我的,小结巴?”
男人宽阔的胸膛占据了她全部视线,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又痞又野,两手空空站在她旁边。
“走?啊,带你出去玩。”
“去哪里?呀?”
“夜游。”
张昱树说的夜游就是,和她手挽着手,走?过燃城的大街小巷。
他们最先去了当年的图书馆。
图书馆经过多年的沉淀,书香味道更浓郁。
摆设也比当年精致,张昱树陪段之愿选了几本书,翻译相关,他看不懂,但他喜欢看她认真的样子。
任何时候的认真。
床上的,平时的。
图书馆关门之前,他俩从里?面出来。
段之愿问他:“没继续读书,后悔吗?”
“还?好吧。”
张昱树仔细想了想,不算后悔。
且不说当时的条件,他必须选择赚钱。
就算听她的话重新复读,也考不上和她一样优秀的大学。
不能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无论在哪里过什么样的生活。
都是乏味的。
倒不如一盒烟、一瓶酒。
把自己喝到微醺,梦里说不定能跟她见上一面。
张昱树佯装不悦:“突然问这个?,嫌弃老子了?”
“没有呀。”段之愿挽上他的手臂:“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同呀,你?不后悔,就说明你?没走?错路不是吗。”
她又举例:“就像有的人觉得一寸光阴一寸金,有的人就喜欢一觉睡到太阳高挂。反正只要自己觉得幸福,人生就值得了呀。”
“我后悔过。”张昱树突然走?到她前面,俯身按住她的肩膀,声线压低:“后悔那天没逮着你?。”
“逮着了,怎样?”段之愿轻声问。
他目光灼灼,带着高温的视线描绘她的五官,最后定?格在她含着水的双眼。
微微动唇——“草死你。”
段之愿的心脏就要跳出来了,耳朵里?泛起火车鸣笛声。
埋着头就要向另一边走?,又被张昱树一把搂在怀里?。
他身上带着尼古丁的味道,不重,淡淡的。
声音自头顶传来,脸贴着的胸腔也微微震动。
“愿愿,你?这么乖,哪怕上课走?神都能回答问?题。”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大学刚一毕业,就有那么好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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