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季随停止了用影子跟雪婆婆打配合,一来,睡美人已经开始想办法找掩体了,虽然季随还是有办法通过别的影子锁定她,但是这会更费力。二来,可能是好感值太低的缘故,他召唤的地魔并没有真的出现,只是拥有了地魔的一项能力,所以要与睡美人对战的话,他就得亲自控制技能。“不用追击,您困住她就好。”季随在心里对着雪婆婆交代了一句,随后将注意力放到眼前。这一点也不像是教堂内的某处,反而像是精灵的地盘。杂乱中透着梦幻的美感的树藤包裹着一个画着“x”型的水晶箱,水晶箱里隐约可见一抹红色,凑近一看,果然是心脏的形状,而且,季随隔着水晶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这情况与女巫说得一样——被封印的心脏本应是沉寂的,但是现在封印松动了,它与散布在其他地方的肢体产生了感应,因此重新跳动起来。相比之下,那些树藤已经有了枯萎之势,大部分地方褪成灰色,只有在阳光的照射下隐约泛着蓝色光芒。用来封印-心脏的东西,在这个空间里都聚齐了,季随按照女巫教他的,将墙壁上熄灭的不尽烛依次点燃,接着把手扶到了树藤上。接下来,只需要念出女巫教导的咒语即可。当然,封印魔神也不是完全没有代价,这个仪式将从季随身上抽取力量,最差的结果他可能会昏迷,但如果真能完成这条主线,他会在昏迷后被传送出去,外面一定有同伴的接应。总而言之,至少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顺利得让季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他迟疑了片刻后,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是倒霉习惯了,培养出了受虐倾向吗?”他一边想着,一边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起了咒语。[以我灵魂的权限下达指令。]季随忽地一顿。这是什么?女巫教的咒语是种陌生的语言,季随纯粹是靠死记硬背记住的。但在他说出来的那一刻,他的脑子好像忽然间理解了那句话。这是意味着咒语有效?季随试着念出了第二句。[向我掌心所覆盖的地方输送力量。]枯死的树木上平静地流动起了光彩,季随感觉手下的树藤像脉搏那样,挣动了起来。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季随短暂地陷入了恍神,接着手上传来了刺痛。他条件反射地想要抽回,手却像是被吸住了一般。当那令他眩晕的声音消失,季随才看见,手背上被割出了一条很长的伤口,血液顺着指缝和手腕滴落下来,不停地渗进树藤封锁的水晶之中。在季随惊愕的表情中,水晶箱被他的血液一点点地融化了。而那些流光溢彩的树藤中散发出来的某种凝成实质的力量,非但不再是心脏的束缚,反而流入心脏内部,让它跳得越来越厉害。咚咚,咚咚。
大地震颤起来,黑色的气息越过那道透光的小孔汇聚到心脏上。季随再怎么看不懂,也明白自己绝对没有封印成功。但是原因呢?女巫分明没有说谎,但是……季随望向钉在墙壁一侧的箭矢,以及其射出来的方向的那道非常不明显的机关孔。他中了机关,流了血,于是改变了走向?恍惚间,季随听到了一阵直达脑内的笑声。“是我赢了。”季随神色一沉,他听过这个声音,在塞黎小镇的剧院里,这声音的主人与他对过话。当时对方说……——季随是个好名字。——你愿意为我效力吗?“我认识你吗?”身体上的重负让季随张不开嘴,只能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而对方果然听到了。“是啊,你现在不认识我,不过,你已经见过很多次我的化身了不是吗?”“主神。”季随冷冷道。那个总是出现在隐藏剧情里、用神树纹徽章扰乱副本世界的黑衣影子。“虽然你不想成为我的同伴,但最终还是你亲自帮我解除了封印。”那个声音愉悦地笑着,“真是太有意思了,完全符合我的计划。”季随当然不会蠢到去问“什么计划”,或许是咒语的反噬,他感觉身体快要到达了极限,所以,他的每一句话都得直击要害才行。“为什么是我?你想解开封印,找个肯为你卖命的不就行了,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地算计我。”到现在,季随再不知道这个机关是女巫故意设好的,就白下这么多副本了。因为只有女巫能够引导玩家来到这里,只有女巫能把握启动机关的时机。先前所有能感觉到的不对劲,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然而测谎仪的答案却成了最好的掩护,与其说季随相信了女巫,不如说他是相信了系统。“因为只能是你啊。”手上的吸力消失,季随瞬间失去平衡,勉强用没伤的那只手撑住了地,抬起头只见树藤一根根松落,眼前以恶魔的心脏为中心,所有器官开始重组,凝聚出了一个人形轮廓。他朝着季随展开双手,松落的枯藤从他手上掉落:“只有你能解开这个封印。我就知道,你会走到这里的,就算我想方设法在你要经过的路上设置了阻碍,你也肯定能到达这一关,然后——掉进我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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