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吗?不适应这里?如果这样,我可以告诉给队长,让他把你安排到别的塔,也许那样你就可以适应了。”
“不是!”许三多猛地提高了声音,他眼睛里渐渐蓄上了泪水,但史今这次铁了心要逼问出许三多真正的理由,因此不为所动:“你不肯告诉我,也好,你有你自己的理由,那我现在就去报告队长,安排你去别的塔吧。”
他起身的动作被许三多拉住了。
“我不想去,班长,我想留在seven…都是我的错,班长,我不是害怕成才,也不是不喜欢这里,是因为我,因为我自己。”
在面对需要精神疏导的哨兵时,许三多是真真正正感觉到了恐惧,那是来源于潜意识里的惧怕,或者不止畏惧,当他面对这些处在精神崩溃的哨兵时,当他要开始为这些哨兵做精神疏导时,脑海里总会反反复复回荡一句话,你真没用。
那是很多人的声音,有他爸的,还有许多村民的,向他重复着一个推论,一个判断,他是个没用的向导,他安抚不了初次觉醒的哨兵,又怎么能替其他哨兵精神疏导呢,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误,他许三多一直都这么没用的。
这些事情被许三多垂着头,和盘托出,有天分的向导应该对精神疏导这件事信手拈来才是,可只有他,他没有做好这件事,甚至在接受了那么多训练之后都没做好。
“是我的错。”许三多眼睛又眨了眨,最终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他眼角滑落。
眼前忽然被温热的手覆盖,那些眼泪被尽数拢在史今手心,许三多愣愣的,甚至忘记哭泣,史今很温柔地遮着他的眼睛,许三多的泪水把他的手给打湿,可他始终将手覆着,不让那些眼泪顺着许三多脸颊滑下。
“不是你的错,三多。”史今的声音很温和:“但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能让我明白你的顾虑和恐惧…三多,你相信班长吗?”
“我相信的!”许三多的回答毫不犹豫。
史今缓缓地露出个微笑:“那么,我们再试一次,我会卸下我的精神屏障,让你进入我的精神图景,三多,作为向导,你要帮我重新架构屏障,作为你的班长,我现在对你下第一个命令,许三多,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卸下或者失去精神屏障的哨兵非常脆弱,除了白噪音之外的声音都会令他们陷入精神崩溃的状态,许三多没想到史今会这样做,他急忙拒绝,叫史今不要这样做,但作为向导,他又能清晰地感知到,此刻史今的精神屏障已经全然解除,他就这么安稳地靠在许三多肩膀上,温声说道:“靠你了,三多。”
许三多的手在颤抖,小云豹已经站起身,不安地甩着尾巴走来走去,精神体感知到宿主的犹豫、惶恐与纠结,同样反应到它的身上。
该怎样替哨兵再度设置精神屏障?许三多知道,这一套理论知识他倒背如流,向导要先利用精神体进入哨兵的精神图景,在接触到对方的精神体后为他设置屏障。许三多想,他能做到吗?他真的可以吗?
可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他在惶恐纠结间回想起之前高城在走廊上训斥他的话,队长的表情很失望,他当时说了什么?他说许三多,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下?这么轻易的谈论自己做不到,你这向导做的还不如废物。
他不想当废物,他不是废物。
班长要他相信,队长叫他坚持,他还有什么不去相信,不去坚持的理由呢?
许三多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原本身边也跟着慌张焦虑的小豹子此刻平静下来,灵巧地跃起,指引着许三多的意识,进入史今的精神图景。
史今的精神世界和他本人如出一辙,给人如沐春风之感,许三多好奇的打量四周,是一片翠色的草原,清风拂面,朴实且温柔,小豹子走在前,许三多就跟在后面,草叶中间开辟出一条细细的道路,走到这条小路的尽头,卧着一只鹿。
那只鹿见许三多和小豹子过来,并没有走,而是站起来,温驯地蹭了蹭许三多的手。
原来这就是班长的精神体啊,许三多好奇地打量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很温和,会让许三多想起班长,想到要来这里做的正事,初出茅庐的向导不怎么熟练地用精神网架构起一层屏障,仿佛是怕不稳固似的,又利用精神力牢牢再覆一层,这时候,小云豹就贴在鹿的身边,两个精神体静静地相触在一起。
在做完这一切后,许三多又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在确定自己在史今脑海里设置的精神屏障没有问题之后,他才放心的,跟着小云豹从史今的精神图景里离开。
离开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浅棕色的鹿正用那双黑色的眼睛,安静温柔地凝视他,仿佛守望,又仿佛目送。
那时候许三多没意识到这种凝望意味着什么。
他从史今的精神图景里退出来的时候,感到有一点眩晕,许三多想起书上说的,向导第一次为哨兵搭建精神屏障的时候都会这样,史今还没醒,他就小心翼翼地挺直腰板,让班长在他肩上靠的舒服些,等到史今睁开眼睛,笑着伸手,摸了摸许三多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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