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浅浅勾起,是在嘲笑自己不但疯了还犯贱。
吸附在天花板上的吊灯散着白光,很亮,亮得让人晕眩,也轻而易举将他所有的情绪照得清清楚楚。
柏嘉荣在简年的身前,俯下身子。粗粝的指腹轻轻抚过他的轮廓,硬朗的脸缓缓的俯下,滚烫的唇贴上了他冰凉的额头。
也只有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柏嘉荣才能肆无忌惮地吻他,无需担心响亮的巴掌会打上来。抓起他的手,落在唇边按了下。
护士在一旁站了很久都不敢出声,面对他们这种情况,明眼人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简年的眼皮子动了动,他醒了,见到柏嘉荣握着他的手,还那么亲密的样子,扭过身子道:“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过……”
“叫我不要来,不想见我,我知道。”
“那你还!”简年皱眉看向了他,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哽住喉咙,“你身子太虚弱了,医生要你多休息,我去给你买吃的,你想吃什么?”
柏嘉荣温柔的声音融化了简年心底的城墙,他很想拒绝,可是现在他躺在床上,麻药劲才刚过,身子根本完全不听使唤。
没有办法自力更生,现在的他虚的就算柏嘉荣当场办了他估计都反抗不了。
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姜丝炒蛋。”
他是真的饿了,从别墅出来之后他没有一天是好好吃东西了,昨天还滴水未进,他都怀疑自己怎么撑到现在的。
柏嘉荣没料到他的一句话能换来自己最真实的笑容,没再多说什么,他几乎是奔出门去的,出了医院扫了眼附近的小餐馆,却又怕伙食不干净,拦了车,冲进五星级大酒店,不顾别人的鄙视,喘着气笑着点餐,“姜丝炒蛋!”
菜一出锅,又马不停蹄地奔回医院,当然除了姜丝炒蛋他还给简年带了汤,他现在需要多补补才是。
他出来的时候,担心当他回去,病床空空的画面。
幸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简年坐在病床上等他的食物,虽然知道,他等的不是人,是吃的,可柏嘉荣还是觉得很幸福。
走到他身边把包装精致的餐盒放在床头柜上,一边打开,一边随口说了句,“我还以为你会跑。”
“跑?我还能去哪?”他已经没有地方去了,一个人如果真的下了决心好好藏起来,他相信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到。
老家!回不去。
大姨!不能找。
就连进医院的名字都换得体无完肤。
这就是他的决心。
一个要保护自己爱人的决心。
无所谓了,他现在能依赖谁?就算面前的男人是个让他有阴影的人,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
只是他当下没料到的是,往后漫长的治疗过程中,柏嘉荣会寸步不离,对他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竟成了他黑暗日子里出现的一缕阳光
这几天的雪断断续续地下,一直没彻底停过。他坐在病床上,目光盯着飘落下来的雪花,疯狂地思念着一个人。
江屿风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睡觉,有没有像他思念他一样,无奈到只能飘落的雪花发呆。
护士从外面走进来,将药片放在他床边。见他愣神,轻轻唤了声,“简先生。”
简年缓缓转过脸来,眸中浮动着点滴晶莹。却在见到护士的那一瞬,强扯出一抹笑,清淡地扯开喉咙,“有事吗?”
护士一眼便看到他眼里打转的水雾,怔愣片刻后回了句,“哦,这个药片一会饭后半小时吃下去。”
他点头,声如游丝,“好。我知道了。”语落之际,目光又转向窗外那片苍白。
护士微微叹出口气,实在有些于心不忍,“简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简年闻言,拧住了眉,转脸问了句,“什么话?”
护士放下手中的记录本,干脆拉了把椅子坐下,“手术前你吩咐的,可是那个柏先生似乎真的很关心你,你确定你们连朋友都不是?我实在是有点震惊!”
突然的盘问让他哽住了喉,比起护士的疑惑,简年更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午餐的时候,柏嘉荣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提着从外面买来的饭菜和营养汤。
护士见状,就打了个油头趁机离开。
柏嘉荣慢慢走近,他的身躯,居高临下。白色的光,打在他外套上几片尚未融尽的雪上,散落银白的光影。
护士的话仍然回荡在耳边,似乎世界都在旋转,包括眼前硬朗的轮廓。
他将午餐放在桌上,没说上只字片语,简年出口便是一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和江屿风不是死对头吗?”他真心想不明白。
在金三角的时候,他猜想柏嘉荣所说的,所做的,只是为了逼江屿风抓狂,可听过护士说过的话之后,他不禁重新考虑柏嘉荣这么做的原因。
他不得不承认,昨天他的心里是有恐惧的,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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