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操场打球回来,景绍祺身上的球衣全汗湿了,精心打理的头发也湿哒哒地黏作一团,让他感觉心情非常不好。
天气炎热,在外面多待五分钟都会流汗,更何况他在操场上待了接近一个小时,他不耐烦地揉了揉头发上的汗水,嫌弃地甩了甩手,走到宿舍门口,用房卡刷开宿舍门。
希望那个乡巴佬这时候别回来。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那个靠成绩考来这个学校的贫困生,带着一股子穷酸味大摇大摆地住进了他的宿舍,虽然对乡巴佬的第一印象不好,平时也很少搭理他,但每次看过去时,乡巴佬都会开朗地冲他笑笑,然后低下头写起自己的作业。
装得那么和善,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的。
在乡巴佬来之前,宿舍里就只有他,左修然,晏明熙三个人。
他们三个人玩得好好的,学校却偏偏要把这个乡巴佬塞进来膈应人,所谓的贵族学校,居然也会因为成绩收一个各方面都不够格的学生进来,真叫他失望透了。
刷卡以后,宿舍门自动打开了,那个他最不想看见的人此时就坐在书桌上,一边看着书,一边拿馒头就咸菜当晚饭。
见他回来,姜柏很不好意思地收起了自己的晚餐,支支吾吾地说道:“你回来啦,我刚从图书馆回来,没时间去食堂,所以……”
这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他的家庭情况景绍祺又不是不知道,心里的鄙夷又增加了一分,景绍祺没搭理他,径直走到了浴室,重重地关上了门,打开了花洒。
自己的话没有收到回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姜柏挤出勉强的笑容,默默地又拿出藏起来的晚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
再攒半个月的生活费,就可以买两套习题和卷子,等他出人头地了,就可以把爷爷还有妹妹接到这个城市里生活,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忍忍吧,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等最后一块馒头吃完的时候,刷卡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门缓缓打开,先走进来的是左修然,他脸庞白净,眉眼带笑,生得精致又温柔,整个人都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柔光。
他在这个宿舍里对姜柏最好,也是姜柏最喜欢的一个舍友,看到他进来,姜柏耳尖泛红,英俊黝黑的脸上露出羞怯的神情,他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装作若无其事地打了声招呼:“回来啦,修然。”
“嗯,刚回来,去看了音乐会。”
左修然轻轻一笑,放下东西,坐在书桌上打开电脑,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在姜柏的注视下开始敲起了键盘,听声音,应当是在回谁的消息。
是女朋友吗,姜柏想到这一点,心里有些失落,随后他又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外面虽然刷得干干净净,但不管从哪个方向看,这都是一双不值钱的旧鞋子。
反观左修然脚上的那双,崭新又昂贵,一看就是他消费不起的,他凭什么肖想一个自己压根就配不上的人呢?
“踩到我衣服了。”
晏明熙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背后,把正在冥想的姜柏吓了一跳,他转过头,看见那张漂亮到毫无瑕疵的脸距离他还不到二十厘米,如今近距离的美貌暴击让姜柏一下子成了结巴,磕磕绊绊地说道:“什……什么,衣,衣服?”
这张阴郁且美丽到极致的脸上没有过多神情,只是眼神示意他往下看。
姜柏低下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踩到了隔壁床位晏明熙挂着的浴袍,他连忙抬脚站了起来,把浴袍拿过来,紧张地说道:“我……我给你洗干净,现在就洗。”
“不用。”
晏明熙扯过他手里的浴袍,重新挂了起来,放进了衣柜,转身回到自己的桌前,淡淡说道:“下次小心点。”
“谢谢……”
姜柏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晏明熙的背影,虽然这个舍友平时话不多,也很少理人,但和景绍祺比起来,算是好相处的了。
“喂,姜柏,把我衣服拿过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浴室里传来景绍祺不耐烦的声音,姜柏下意识紧张了起来,连忙去找景绍祺换洗的衣服。
上一次帮景绍祺洗完晾干之后放哪儿去了来着?
在阳台和景绍祺的衣柜来回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他焦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二十六度的空调气温下,居然急出了一身汗。
“妈的,让你拿个衣服有这么难吗,你想害我感冒啊?”
景绍祺急躁的语气让姜柏的脑子绷紧了弦,他仔细回忆着上一次洗衣服的经过,忽然想起自己回来的时候忘了把晾在外面的衣服取回来了。
“我去拿,等一下,马上就好。”
从门口飞奔出去,一路坐电梯到一楼,然后从晾衣服的杆子上取回衣服,回到电梯口时,电梯碰巧出了故障,姜柏咬牙去了楼梯口,一口气奔上十三楼,气喘吁吁地回到宿舍,把衣服从门缝递给景绍祺。
姜柏跑得整张脸都涨红了,粗喘着气坐在位子上平复自己的呼吸,他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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