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喝醉了。他将酒瓶整个倒了过来,就连残留瓶底最后一滴也不放过。在朦胧的酒意中,布莱恩仅存的一点理智开始不顺畅地运转,不久后即将入秋,或许该保留一些酒供日后去寒?当下这似乎是很合理的想法,不过一如往常,布莱恩的慾望以先天的优势战胜了理性,他随即拾起脚边另一瓶劣酒,撬开瓶盖又开始畅饮。这些酒是从一户人家的地窖里挖出来的,完完全全是运气使然。布莱恩当时若不是追着一隻想被他拿来当晚餐的野猫,根本没机会发现那个隐密的地窖,更枉论里头那将近二十瓶的自酿烈酒。然而由于保存的环境相当差,瓶中的酒大半早就变质,喝起来带了股酸味。但聊胜于无,布莱恩完全不在意。坐在废弃街道旁的木箱上,身子倚靠着早无人居的残破屋墙,他又啜了一口酒,早已通红的脸庞浮出些许满足。这里就是布莱恩的一人世界,是他此刻人生的全部,不用担心任何人会来打扰,他自己就是这条街道…甚至整座城市的主人…孤独的领主。不对!布莱恩立刻拋开这层思索。他开始说服自己,至少现在有酒陪着他,根本不需要有人作伴。他尝试将自己彻底灌醉,这样就不用想起各种悲伤的记忆,也不用面对眼前残酷的现实。话说…这里叫什么来着?这座城市过去好像曾被人称呼为西雅…什么的?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布莱恩似乎开始作起白日梦,居然看到五个人影从街道远处渐渐走近。他揉了揉双眼,又捏了捏脸颊,依旧无法分辨真假。在布莱恩拼命想确认自己是否还身在现实的同时,那五个身影也来到了他面前。不知是否是酒意造成的,他们看来一个个魁武结实,此刻就彷彿巨人站在眼前般,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压迫感。不过,布莱恩随即发现对方身上的一个共同特徵,令他悬在半空中的心顿时放了下来。那是个红色的标志,就系在每个人的左上臂,照布莱恩所知那是代表了人类的鲜血,也就是「反抗军」的标志。由人类所组成的反抗军对抗天网的机器大军,这已经不是传闻,而是被传颂了好多年的事实,此时此刻也正在发生。布莱恩常常想像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在沙漠、都市、丛林中对抗那些杀人机器的画面,甚至幻想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拿着步枪或其他武器痛宰那些名为终结者的机器人。不过,想像归想像,年过三十的他始终没有机会亲眼见到这些心目中的英雄人物,更别说加入他们。「嘿!今日可好?」压抑兴奋的情绪,布莱恩打了个招呼。「…今日安好?」领头的那名男子过了好一会才如此回应,语气中完全感受不到人味,但布莱恩并不介意。「很难得有反抗军勇士会来到这里,你们是在执行任务?」他依旧不减兴致。「我们在找人。」对方淡淡地回答。「特地来这种鬼地方找人?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吧?」布莱恩原本想继续哈啦下去,却听到远方空中传来熟悉的涡轮声,酒随即醒了一大半。「猎人杀手!」他反射性地一跃,从半个人高的木箱上跳了下来。「居然已经是这个时间了,看来我真的喝多了!」久居西雅图的布莱恩很清楚,每当傍晚这个时候,总会出现一两架名为hk的巨大飞行器,于这个区域上空不断盘旋,如同掠食者般四处巡逻,搜寻残存人类的踪跡。长久以来面对这样的状况布莱恩始终只能躲藏,如同无力的小老鼠般战战兢兢地缩在安全处,不断祈祷那些巨大的机器能快点离开。但今天的情况不太一样,似乎有机会重拾早已遗忘的自尊?「呃,你们能对付它吗?」他对着眼前的反抗军小队发问,期盼能获得肯定的答案,藉此一吐长年累积的怨气。不过对方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懂,完全没有一点反应。「你们能对付那台hk吗?」不死心的布莱恩又问了一次。这次,领头的那个军官显然是听到了,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那我们最好还是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有个很不错的窝!」见到对方还是没反应,他又补上一句:「快跟我来吧!」怪了,难道反抗军的人都是这付鬼德行吗?连和人互动时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布莱恩边咕噥边领着五个人进入屋内,他掀开地窖的门板,带着眾人走下阶梯,来到他两天前才发现的这个临时小窝。「不错吧?这里还有好料的呢!」听到头顶上的涡轮声和地面的震动渐渐变小,布莱恩知道hk已经暂时远离,或许待会又会再绕回来,但他并不担心会被发现。毕竟这是定期的巡逻,那台机器只要走完固定的路线后就会离开,只要一直藏身这个地窖就会很安全。趁着这个空档,他随手拾起一瓶酒,递给那个带头的,但对方却只是盯着瓶子看,丝毫没有接受的意思。「放心,这还是能喝的啦!」见到眼前的五个人还是不为所动,布莱恩索性打开酒瓶,自己灌了好几口。「…我们在找人。」带头的那个男子终于开口。「你刚刚就说过啦!」布莱恩又啜口酒,擦了擦嘴。「你们是跟丢了吗?」「我们跟丢了。」「噢!」听到这个,布莱恩抓了抓头:「我是不知道你们在找什么人啦,但可能帮得上忙,能告诉我名字或长相吗?」「…」对方还是保持沉默。「你们并不多话,对吧?」他摇摇头。「那没办法了,我只能建议你们去市立博物馆碰碰运气,这座城里仅存的人大多都住在那里。」「很多人?」「至少四十人吧?」布莱恩回答。「我很久没回去了,不知道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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