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里:“你在街上玩大变活人,不怕被围观啊!”
“……那这次地方对了吗?好像是在城里。”沈长青这才发现原来带人出宫这么麻烦。
“嗯……”周粥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但这里好像是城南。”
“那就再——”
眼见沈长青的长臂又要搂上来,周粥忙把人一推,表情十分严肃:“其实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什么?”沈长青蹙眉。
“我得换身衣服啊,哪有穿着黄袍四处逛荡的?会引起骚乱的。”只怪沈长青还没等她说完,就把她直接带出来了。
“那就换个颜色。”沈长青听完,表示简单,随手一挥。
醋香拂面,青光乍现过后,周粥身上的黄袍就变成青色的了。她穿的不是朝服,而是帝王常服,服制虽精细繁琐,暗绣了龙纹,但衣料着成青色后,若不细看,倒也能混作大户千金的锦绣衣裳。
只不过,她一出生便是尊贵的皇太女,之后登基为帝,一应服色从来都需依循规制,不曾像任何一个妙龄少女那样,为自己挑选过一匹喜欢的布料,簪上过一支心仪的花钗。
这青色的衣裙,周粥还是头一次穿。
“不妥就再换。”沈长青见她低头怔怔地盯着衣裳发呆,以为她是不喜这颜色,才要挥袖,却被周粥一把按下。
“别换!我很喜欢!”周粥对上他不解的眼神,眸子一弯,又问道,“你觉得我穿这青色好看吗?”
沈长青深以为然地点头:“比土黄顺眼。”
“那是天子才能用的明黄!”周粥气得叉腰,指着沈长青的鼻子质问,“你色盲啊!”
“吾倒以为世人多心盲,喜便美,不喜便不美。非要辨那许多颜色作甚?”
沈长青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仿佛只是随口一论,但周粥却听进去了。
她穿什么衣裳喜不喜欢,欢不欢喜都能看出。这醋精果然是来以身相许的吧。她没有过多沉溺在不得自由的感怀里,一抹狡黠的笑意在眼中划过。只听她突然发问:“所以你觉得我美不美?”
美不美?在这一问出口之前,沈长青对此是全无概念的。他从来只想着仙凡之别,至于凡人的样貌如何,他不认为有再细细分别的必要。
因此周粥这一问,是着实把他问住了。
周粥也不催他,只笑盈盈地耐心望着他,像是定要等到一个答案。
而沈长青呢,他原本是想认真回忆一下自己见过的仙凡两界的女子容貌,再与周粥的进行对比。可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瞅着他,沈长青的脑海中就渐渐凝聚不出其他任何画面,只剩下她那双在街市初上的华灯下熠熠生光的璀璨瞳仁……
一个“美”字,终于还是不够深思熟虑的就脱口而出了。
随即沈长青一愣,周粥也是一愣。
前者不过是诧异自己何来的结论,而后者愣就愣在,分明是自己早就设好的陷阱,只等着他跳了,她就道上一句“沈仙君既觉得我美,那便是喜欢我喽”来调侃于他。
可当那一字真被沈长青用沉沉缓缓的话音道出时,她却忘了词儿,只匆忙地别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我也不能出来太久,被人发现我不在宫内就麻烦了,还是快走吧。”
“你确定不用传送术?”
“这里离刘奶奶家也只隔了两条街,不远,陪我走几步吧。”周粥像是怕他拒绝,又补充了句,“你也不识路,传送不准还得绕。”
两条理由相加,显然很有说服力。沈长青没有任何异议地随她走出了小巷,一高一矮,一颀长一窈窕的两道淡青色身影便这么没入了红尘俗世的繁华当中。
大周国力强盛,京都更是繁华之地,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往往三更才消停下来,五更天便又起了人声。周粥当然不敢带着沈长青往什么酒坊舞楼走,只随意逛逛街市两边的小铺子,虽都是些寻常的小玩意儿,但她从小在宫中见惯了好东西,反倒对这些充满市井生活气的小玩意儿更感兴趣。
因着周粥总是东瞧瞧,西瞅瞅,说好的不远的两条街之遥,两人却走了半晌都还未走出半条去。所幸沈长青并未表现出任何不耐,偶尔也会将目光追随着周粥在几家铺子前流连片刻。他深邃的五官像是被煌煌灯烛笼上了一层淡黄色的薄雾,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兴许是在人潮中沾染了些许烟火气息,他平日里分毫不差拿捏着的仙君气度松减了不少,就连眸光也不见了那份高高在上的漠然。
周粥也是如此,抛开帝王的身份与责任,哪怕仅仅是面人铺子前的一只小白猫,都能令她莞尔,重获久违的轻松开怀。
“老板,我想要这个——”周粥驻足,指了指那只面捏成的小白猫。
上了岁数的老板掩袖咳嗽了两声,才张开一只手:“这个便宜的,五文钱一个。”
“好!”
别说五文钱了,就是五两金,周粥一个大国之君想掏来买个小面人,也是绝对败得起这个家的。但眼下的情状是,她摸了摸自己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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