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uckggratefulforyex”
——arianagrande
连凡的名媛名声,在他读大学期间就陆陆续续有了。
如他自己所愿,他考入了一所不错的学校,广告专业。学校在离家比较远的另一个城市,所以在课余时间,他可以随意挥洒自己的天性,再不用担心被家里人察觉。
开学首周是破冰周,一群学长学姐给新生介绍校园环境,学校设施之类的,也会开会玩游戏,互相熟悉,联络感情。白天进行有益身心的健康活动,晚上就成群结队地去喝酒。
学长学姐们都很热情,因为有给学生会和专业会拉免费劳力的任务,每次出来聚餐都拉着他们称兄道弟,一个赛一个亲热。连凡属于纯粹凑热闹的,每次去除了喝酒就是探头探脑,和女生说话的次数比和男生要多。
其中一位学长是大三的,在破冰周之后才加入他们的酒局。一天晚上,在跑调跑得跟猫咪叫春一般的民谣音乐中,连凡问比较熟的学姐,那个学长姓什么,应该怎么称呼。
学长听见了,故意甩手,说他姓“大”,大伙儿管他叫大哥就好。
众人配合地喊着,“大哥”声此起彼伏。连凡一时嘴瓢,喊了一句“大哥哥”,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笑声。
当晚,连凡加上了学长的微信。
学期中,某个深夜的一点,连凡刚刚发了朋友圈,就发现学长竟然跟他发了一模一样的内容——某着名gayin流行女diva的新专首单正式发布链接。
连凡主动去找学长聊天,学长回了句“我也刚想找你来着”。很自然地,两人约出来吃饭。
在一堆人的聚会之中,隔着老远,连凡只能大概看清学长的模样。但当他们面对面坐着,挤在学校附近的桂林米粉店里,呼吸着同一刻的空气时,连凡清清楚楚地接收到了对面的暗示。
他们是同类。
说心里话,这个学长并不是连凡喜欢的类型,话太多,小动作也太多,扭腰扭腿翘兰花指,在人前爱吹牛皮,人后也不知说话哪句真哪句假。但此时的连凡初来乍到,涉世未深,能找到一个准许他放松做自己的男人,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和学长保持着良好的聊天和约会频率,也互相送过礼物,虽然没有在同学面前公开过,但如果有人偷看他们的聊天记录,绝对会被内容的尺度吓得把手机扔出去。
当时的连凡很寂寞,学长能让寂寞的感受减半,却无法让寂寞消失。
大三是学长那个专业最闲的一年,他已经熟悉了校园生活,又暂时不用担心实习和毕业论文。学长的社交圈比连凡宽阔许多,他知道本市所有gay爱出入的场所,酒吧夜店私房菜馆水疗会所,他甚至认识某颜色社交app的中层管理。学长的性格又十分热心,难听点讲,其实就是八卦,不需要连凡主动提要求,就带着他一头扎进了同志聚集的社交世界中。
仍是小鲜肉的连凡,唱过几次“母0聚会”的ktv,蹦过几次小甜甜布兰妮专场的迪,加了三四十个被小s和卡老师表情包塞爆了的微信。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如鱼得水。
他长得不差,眉清目秀,上大学之后有了更多时间打扮,整个人看起来更清新了。一开始,他也不是没尝试过高强度的健身,想把自己捣腾成gay圈最常见的那种肌肉类型,但他发现不吃营养补充品,跟本不可能练出那种模特身材,而且圈里形象类似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干脆选择了曲线救国,买了一堆码数较大、风格较中性的宽大女装,往自己小巧的身上一套,竟然得到了不少赞赏。
但最让连凡在交际中加分的,是他的能说会道。从小,连凡就是个嘴甜的孩子,这是他在女同学堆中混出来的经验,他知道怎么夸人能让人心花怒放,同时又不需要说谎。
“我今天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这裁剪让你看起来像是只有150,但——“这个颜色好特别啊,只有你才hold得住。”
“我前任竟然搭上了个老外,天天在那里暗戳戳炫耀,吃上了白人的大鸡,真是个凑表脸的贱人。”
你自己不也每天晚上都做吃大屌的春梦?但——“老外不会在国内长居的,迟早要走,到时候他还不是哭着爬回来找你。”
“每次放长假回家都被我爸妈催婚,真是烦死了。”
连出个柜都不敢,还在这天天唧唧歪歪生你养你的爹妈,哪来的碧莲?但——“你要是真结婚生子了,你岳父和你儿子,哪个能归我呀?谢谢姐妹噜,嘻嘻嘻。”
后来回想起来,连凡自己也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一个弱不禁风、谁也不熟的小男生,就这么扎进全是人精和撕逼高手的gay堆里。别人对他抛个媚眼,他就敢借着酒意坐到人大腿上,玩转酒瓶游戏时也是说接吻就接吻。但他也恪守自己的底线,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绝不随随便便放低身段。
在大家眼中,这个叫ivan的男孩子,胆子大,会来事儿,不扭捏,有品位,长得还不错。还有比他更适合交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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