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老头说话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徐知行就坐在她后面,把自己的语文作业放到后面几个同学的作业上面,轻轻戳了下乔可矜的肩膀。“传一下。”“好。”她没有回过头,顺着把作业往前面传。而他指尖触碰到她肩膀的触感,好像很久都没有消散。等暑假作业都收齐了,刘老头也和以前的清洁委员把大扫除的分工安排清楚了。有扫地的,有擦黑板的,有抹桌子的,偏偏乔可矜倒霉,她得擦窗户。她仰头看最上面的窗户,回忆她和清洁委员是否有过恩怨。否则怎么能要一个刚刚一米六的人擦窗户,这难道不是杀人诛心吗?“你可以吗?”徐知行问。他站在乔可矜身侧,只是单纯地出于好意。但乔可矜心里那颗刚发芽的种子,短暂地死了一下。她不服,看着徐知行的眼睛强调了两遍:“我可以站在桌子上,我可以。”大概是女生的眼神太坚定,徐知行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好,上面如果擦不到就叫我。”他说完就踩上了另一张桌子,因为他个子够高,刘老头钦点让他擦天花板上的吊扇,还指派了两个男生给他做帮手,帮他放了把椅子在桌上。乔可矜只看了一眼就拿起抹布擦窗户了,心想她才不需要徐知行帮忙。她擦窗户擦得很仔细,被她擦过的地方都亮得发光,姜雪扫地经过她身边时,都忍不住感慨:“真不是我吹牛,你这个窗户擦的,比我妈妈在家擦得还亮。”“不过上面的窗户你要怎么办啊?你擦得到吗?”“……”乔可矜无言,背对着她突然有点不想说话。不过姜雪也就随口一说,擦不到的地方自然有长得高的男生来帮忙,用不着她瞎cao心。乔可矜没理她也无所谓,她还忙着呢,教室里积攒了一个暑假的灰尘,一扫帚扫下去还有点呛人。在她走远之后,乔可矜继续和窗户奋战。她是从下往上擦的,先踩上了椅子,后来又踩上桌子,最后垫着脚伸长了胳膊。但她还是够不到窗户最上面。碰不到的那一块灰蒙蒙的,和她擦过的地方泾渭分明。“换我来吧。”
徐知行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事关身高,乔可矜的胜负心莫名强烈,左顾右盼了一圈都没肯下来,还指使徐知行:“你帮我搬把椅子过来。我自己来,我可以站椅子上。”偏偏徐知行还愿意让她指使,真搬了把椅子过来,却说:“站椅子上很晃,还是我来吧。”他罕见地在学校表现出较强势的态度,而原因竟然只是不想让她站那么高。乔可矜觉得好笑,可是想了想,她也觉得确实没必要抢着做这种有点危险的事情,便自己下了桌子,和他叮嘱了一声:“那你小心。”对于一个已经擦了四个吊扇的人来说,这话可能有点多余,但有总比没有好。他轻轻松松跨上桌椅,手往下一伸,一句话没说,乔可矜就心领神会把抹布递给了他。他干活不像乔可矜那么仔细,但胜在个子高,速度又快,一会儿就搞定了这扇窗子。只是乔可矜擦得实在太亮,以至于中间还是有一条浅浅的,不太明显的分界线。徐知行从桌椅上下来,正仰头观赏他和乔可矜的杰作,就听女生在他身边,暴露出一点奇奇怪怪的胜负欲,说:“徐知行同学,你擦得没我干净。”“是啊,还是乔可矜同学比较厉害。”他忽然笑了。上午十点的太阳照在他的侧脸上,瞳孔都在泛着明亮的光。乔可矜看着他,感觉刚刚死去的种子又复活了。 热心通常学校里大扫除的最后一项才是拖地。桌子都被同学们摆放得整整齐齐, 再把所有椅子都倒放在了桌面上,腾出了足够的空间,刘老头才让先前安排好的几个同学进去拖地。等到地上都变得亮堂堂的了, 刘老头都不忍心让同学们进去。生怕地面太湿,同学走进去就留下一串脚印, 那这地可就白拖了。所以他大手一挥:“大家都去cao场上休息半小时,回来以后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来, 按排名顺序自己选座位。在这期间, 想竞选班干部的同学可以自己准备一下。”他把话说完, 就放同学们出去自由活动了。这时候的天气还热着, 男生还乐意顶着烈日在篮球场上打球, 女生可不乐意晒太阳,不约而同都跑到了cao场旁边的小树林里, 成群地站在树荫下聊天。聊的不是待会儿选座位要选在哪里, 就是有谁会竞选班委。乔可矜和姜雪对班委都没兴趣,原本选座位也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却因为班里出现了一些新面孔, 姜雪突然有了危机感。“你选好座位以后, 一定要记得帮我留住你旁边的座位啊!”她显得特别紧张。如果是高一, 大家都知道乔可矜一定和她一起坐, 都会默契地把位置留给她。可那些新同学又不知道要给她留座位,而且班里一共四十六个人,她排在了第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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