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止还在同年轻守卫对话,他眼睛眨了眨,侧过身对着两人,手不着痕迹地伸进了怀里。他记得那东西就揣在肚子下面,然而来回抹了半天,却是越是着急越摸不到。不远处忽然有人声传来:“你在找这个吗?”他猛地抬头,模样特殊的碧绿晶石被祁尧抛起又接住,在他肩上,站着一只棕红毛色的猴子。“这东西紧急传讯才会用。”祁尧淡淡,“要通风给谁?”年长守卫顿时背上爬满了冷汗。自己好歹也有金丹中期,竟然完全没能察觉。眼前的人长发遮眼,长衫繁复艳丽,耳朵上的挂坠细看是一副獠牙。不是出云宗弟子的惯常打扮。即使距离远,他们也听说了最近灵泽谷来人,这个驾驭灵兽的本事…莫非?不过那怎么可能,那位为何会同…黎止转过视线,年轻守卫似乎也没搞清楚状况:“汤兄,你这是做什么?”年长守卫牙齿打颤,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用手指向黎止:“你怎么还没明白!他就是清寂仙尊!”年轻守卫一怔。黎止径直扬了扬下巴:“是我,门打开。”年轻守卫神色复杂:“抱歉,昭羽仙尊吩咐过,您不能进。”看这两人前前后后态度变化的样子,黎止基本就已经猜了个大概,他不耐烦再纠缠下去,准备直接自己动手。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清寂!?”黎止回过头,对上了眉头紧蹙的昭羽仙尊。对方显然是匆匆赶来的,披风的结只系了一扣,垂下来两根带子随着风轻飘飘的晃荡。昭羽仙尊脸色很沉:“你来这里做什么?别忘了,你为了魔族试图打伤同门一事还没处理。”黎止挑眉反问:“伤谁?你不是好好的嘛。”昭羽仙尊却没再同他说下去,他看起来像是真有什么紧急的事,眉间都透着不耐烦。对上衡若圣尊时,神情算是稍微缓和了些,但依旧是不容拒绝的口吻:“衡若圣尊自然我出云宗的座上宾,但此处乃是关押罪者之处,实在不适合外人久留,还是请回吧。”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十几名修士快步走了上来,竟然是直接拦在了两人的面前!这算是很不客气的赶人了,祁尧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昭羽仙尊不再去看他们,而是略过守卫,将月牙形的白色晶石放入石壁的凹槽之中。
周围的修士将去路挡得严严实实,祁尧指尖灵力汇聚,黎止微微眯着眼睛。然而出乎意料,几息后,那石门纹丝不动。昭羽仙尊显然也没料到此种情况,他伸手取下月牙石,反复尝试几次后,然而那阵法就像沉眠了似的,全无任何反应。身后响起黎止的声音:“别折腾了,看看你手里的东西吧。”正是初晨时分,阳光薄而浅淡。昭羽仙尊将月牙白石放在手心,虽然也是上好的晶石,却没有曾经见过的光晕流转,而是一片乌突突的沉暗。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蓦地放大。“身为掌事的仙尊,连囚室的钥匙什么时候被调换了都不知道。”黎止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淡淡的嘲弄之意:“这算什么?”昭羽仙尊面上透出几分阴狠,直接一道灵力打了过去:“闭嘴。”黎止没有躲,长指一动直接与他对上,两道来自高阶修士的灵力在空中炸开,周围的修士不得不后退避开。“谢时宴是不是出事了?”他模样看起来分外冷静,周身流泻出的气场却让人不寒而栗。“能让你急成这个样子,我想不到其他人选。”昭羽仙尊没有回答他,而是反手抽出入界。剑气打在凹槽上,连后面几人似乎都感受到了其中的灵力激荡,然而那石头却纹丝不动。在众人的目光下,昭羽仙尊面色越来越僵,他取出传唤石,对着另一边几乎是吼道:“给你备用的启门手令呢?带到囚室来,快。”“不必了。”黎止伸手一只手,很轻地拨开挡在面前的剑。“历来宗门里最高执掌者的印信都拥有绝对的通行权,你的呢?打不开吗?”昭羽仙尊没有接话。于是黎止继续说道:“你的印信当然没用,因为上一任掌事是代理者,代理人不能再任命他人,没办法对你的印信作加持。”昭羽仙尊一怔:“你怎么会?怎么可能?”黎止没有给他开口的时间:“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有的印信加持是他转移给你的,这东西每转移一次效果都会削弱。”说话间,他已然走到了石门前,停下来朝昭羽仙尊瞥了一眼,“但若真正的掌事人死了,你的印信可以短暂拥有绝对的权利,等到记载之册上通过你的名字,正式成为宗门之主。”言罢,黎止没有理会昭羽仙尊脸上的惊讶,而是伸出手,做了个“接”的动作,像是等待着什么。少顷,淡金光闪过,一枚玉牌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那玉牌色泽莹润,通体绘着烟波一般的云纹,像是最顶级的玉石又经过了数年的打磨,让人目不转睛。玉牌碰过凹槽,石门自中间向两侧分开,发出“轰”的一声。黎止转过头,像是笑了下:“不过很可惜,他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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