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很乖,也很可爱。知道家里穷就辍学来我上大学的城市打工赚钱给我凑学费,我平常的生活费也是她每天给人洗头发赚来的。”何丽眼里的苦涩逐渐变得愤恨:“可是她却被一群人渣害死了!他们骗她喝酒却在酒里下药,为什么要下那么多的药!”
何丽说到这里似乎很痛苦,她捂住眼睛肩膀耸动,陷入折磨她十几年的不堪的回忆中。
姜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何丽,何丽缓了很久才平复情绪:“谢谢。”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自说自话:“陈家在很多年前就利用女人给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提供玩乐换取利益,最开始是一位姓赵的,好像叫赵若楠,帮他们联络。那时候陈富刚刚起家,他借钱开了一家ktv,名义上是ktv实际上就是个风月场,赵若楠就是里面的坐台小姐,也是陈富的情人。”
“陈富去洗头发的时候看上了我妹妹,让齐昌义想办法把人弄去他的ktv,我妹那时候什么都不懂,齐昌义总是去洗头,一来二去成了他的熟客,之后齐昌义就让她辞掉发廊的工作,去他那边干。”
何丽说到这里,眼角泛红,再度啜泣起来。当年何云给她打过电话询问她的意见,她当初觉得发廊里动手动脚的老男人太多,加上工作不体面,ktv听上去就高档很多,所以鼓动何云去那上班。
如果她当初没有答应,何云或许就不会惨死。这件事成了何丽十多年来心口拔不出的刺,在午夜梦回时,总是扎的她痛不欲生,悔不当初,恨不得当年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她情绪很不稳定,不断啜泣,姜安替她说了下去:“何云在里面被迫变成了陪酒小妹,他们逼她喝酒,她不愿意,他们就在酒里下药,逼着她同意。后来某一次的药量下多了,何云……不幸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何丽眼神悲愤又凄凉,声音颤抖:“是!他们为什么要下那么多药?害了人清白还不够还要害人性命!我妹才20岁啊,一个女孩最美的年纪就这么死了,更可恶的是他们把她扔在了马路边,那是冬天啊,外面零下十几度,连一件裹体的衣物都没有,她得多冷?”
何丽鼻尖酸涩,大声骂道:“所以这群人渣都该死!陈富该死,陈家的人该死,齐昌义、李湛、他们每个人都该死!”
傅晋寒沉声说:“当时应该在她体内可以提取到dna,为什么后来撤销报案。”
“因为他们给了我父母一大笔钱,是他们这样一辈子都只靠农田讨生活的人从没见过的数目。”何丽哭着哭着又笑了,喃喃地说:“太多了,多到让亲生父母放弃自己的孩子。”
何丽痛哭了一场,交代了所有的罪行,她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去调查陈家,为了替妹妹报仇她接近李湛和他结婚,用他当跳板靠近齐昌义和陈斯礼,在何云死后,她走的每一步都在她设定的计划当中,她每一分每一秒不敢有一丝懈怠。
婚后李湛对她其实并不差,但她从未拿他当丈夫待过,在她眼里,李湛是施暴者,是罪犯,是害死她妹妹的真凶之一,和他在一起睡的每一晚都令她觉得无比恶心!
何丽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背负了十几年的愧疚、自责、以及仇恨,坏人如今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终于能够睡一个好觉了。
木偶人32
刑侦办里,杨乐做着总结汇报。
“案发当天齐昌义提前从会所出来蹲点,在汜河路口和代驾换位,车辆在八点05分进入小区,之后齐昌义从环城小区翻墙而出,提前在李湛下班的地方蹲点,埋伏在和李湛约好相见地点的必经之路,那段路没有监控,齐昌义戴上手套将人用高尔夫球杆打晕,之后将李湛转移到废弃厂房进行分尸,他穿上张开提前放在车里的防护服按照小说进行了一模一样的犯罪,之后处理现场。”
“抛尸的最后一个地点是死者居住的小区,因为没有监控,何丽下来帮助抛尸,她泄愤似的用刀刺了只剩下躯体的十八下,给死者戴上脚镣,两人合作完抛尸后齐昌义离开现场,何丽回家。之后凌晨四点,监控拍到陈斯礼开车从小区里出去,何丽早上八点出小区。”
这是一场横跨二十多年的犯罪,一群受害者为了让死去的亡魂安息,不惜牺牲自己的自由和生命。
“车钥匙是修理厂老板故意丢在那里让齐昌义去偷的,也是他故意第三天才报警说车丢了,时间、地点、作案工具,一起杀人案件居然牵连了这么多人。”包子怅然道,即便真相大白,他依旧觉得恍惚,大概是这场案件背后的真相更加令人心底发寒。
老李沉默着,一言不发。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评判这起案件,大家都是受害者,又都是施暴者,利用和被利用之间,没有人是无辜的。
夏日的热风从窗户外灌进来,吹的人心里发燥。包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叹了声气:“你说他们这不是傻吗!明明可以报案,我们也可以去查的,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杨乐推了推眼镜,说出残忍的事实:“他们都报过案。”
“什么?”
杨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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