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一模一样的沈钰安面对面站着,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正主原本又想让傀儡走一趟的,但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想起来上次求亲被一口拒绝的事。
“嗯?”
他嘴角甜蜜又温柔地笑着,又收回了傀儡,慢条斯理地为自己的右手戴上贴合无比的黑色手套。
“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不然还真是,显得十分失礼。”
香婆婆带着人乐颠颠地往刘老爷的府邸去。
老爷子身体不好,又爱清静,府邸修在霜花巷最深处,周围人家都出钱清走了。
粉红小轿停在刘府阔气的朱红门侧边小门,香婆婆抬抬手,抬轿的壮汉立刻打开了轿门的锁,他都防备好了,双臂张开防止妙果情绪激动扑出来逃跑。
谁知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里面的人屈膝跪坐,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一起,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壮汉不是头一回抓小姑娘了,但反应如此平静的还是头一次,小姑娘不声不响的坐在昏暗小轿里,乍一看着实有些渗人。
“还真是个傻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他嘀咕着,弯腰把人揪着胳膊提出来,这丫头轻的像纸片片,还好能自己站着,还能笑,应当是没有想不开寻短见。
香婆婆把伞分给妙果,凑过来抬起她的下巴,修得尖尖长长的指甲在妙果脸上扣划出两条血印子。
“好妙果,进了这个门,命运如何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的爹娘吧……他们不做人,要发死人财。”
妙果掀起眼皮看她,嘴角含着笑,香婆婆不知怎的就被她笑得后背一凉,也不装模作样扮好人了,推搡着妙果进了刘府。
“轰隆隆——”
雨势越来越大,天空仿佛撕开了一道口子,分明不到午时,整个无双镇就已经陷入了一片昏暗。
平日里待在暗处的妖魔都放心大胆地走上街道,饶有兴趣地对人类的建筑摸摸看看。
它们兴奋地交头接耳:“鬼门缝隙裂开了?”
“灵气和浊气交融的味道,真是怀念……”
“好热闹,我看见多年前的老朋友啦!”
“今天霜花巷有宴席,你们收到请柬了吗?”
高大的树精长久不动,身体有些不协调,它索性将全身都拉长“咔吧咔吧”地按摩了一遍,才称心如意地慢吞吞地朝着霜花巷去了。
它刚才停留的地方有个人类的摊子,杜阿娘牢牢捂着杜小弟的嘴巴,大气不敢喘,惊惧过度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刚才她的丈夫一怒之下打死了女儿,他们正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一群奇形怪状的东西就凭空出现了。
杜阿爹丢下妻儿跑了,她只能带儿子蹲在小摊子下躲着。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她在心里苦苦哀求,如果这是噩梦,请快点结束吧……
可惜诸天神佛已然与此世断开联系,她的愿望注定要落空。
当她亲手裁制的,无比熟悉的土布裙子在小摊子前出现并站定的时候,她明白了这一点。
“阿娘,你看见妹妹了吗?”
第6章 他的真假
乱套了,乱套了。
无双镇的人们都躲了起来,他们都看见了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一时之间人人自危,足不出户,无双镇仿佛成了妖魔居所。
瓢泼大雨里,撑着油纸伞的沈钰安遗世独立,缓缓穿行于妖魔之中。
他朝着霜花巷去,木屐踩水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在小巷里回荡。
妙果被拉着跑过一片荒原,一条小路隐约出现在前方的黑暗里。
那个少女停下脚步,惊恐地尖叫:“糟了!人牙子追上来了!”
她慌不择路一样,指着那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的路叫妙果自己跑。
妙果晕头转向,她们周围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踪迹,非人的从始至终只有这个少女自己。
但见少女“害怕”得浑身发抖,妙果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你是不是想要一盏灯?”
狐狸说过,人的灵魂在人间逗留超过七日就会忘记去阴司的路,也就成了哪里都去不得的鬼。
做鬼的要么蹭点灵气修炼,要么怨气大涨四处害人,更多的是茫茫然游荡人间,哪天不想游荡了就去偷个人用过的灯笼指路,重归轮回。
正如那两个偷灯笼偷了两天的大头鬼。
这个少女虽然是个厉鬼,但妙果见她不曾直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了自己,只当她也偷不到灯笼所以想求助。
她斟酌着说:“我会扎灯笼的,你给我些纸张和竹条,我做好了提一段路,然后你就能拿着灯笼去轮回了。”
那少女听妙果说完,陷入了沉默,妙果只看得见她红润的唇渐渐失去血色,像是枯萎了。
好半晌,上半张脸缠着彩色粗布的少女突然凶巴巴地推搡着妙果,一定要她独自走上那条路。
“你走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