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峰家的儿子,三年前把我孙子腿打断了,我终于能报官了!”
“这狗东西,剥削了我一百斤的铁,我这里还有字据呢!”
“七年前我男人给郑家做佃户,上了三个月的工,一文钱没给,还把他打成了瘫痪!”
“姓郑的强占了我家三亩粮田。”
“我在郑家医馆看病,被他们坑骗着花了三百文,买了几包没用的药渣。”
在江县当了二十年土皇帝,郑文峰做的恶太多了。
听说他终于倒台,曾经被欺压到苦不堪言的百姓们,红着眼睛嚎啕大哭。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感谢县太爷,为大家伸张正义,主持公道。
审判郑文峰那日,几乎大半个江县的人都来了。
县城被挤的水泄不通,人们虽然看不到县衙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通过口口相传,都在关注着事件的进展。
“县太爷穿着官服出场,又俊又威严,看着可威风啦!”
“那群二世祖差役,以前总觉得不靠谱,可如今瞧着也觉得顺眼了不少。”
“听说有个叫做吴峰的木材商,被郑文峰黑了好几千斤的木材。他一家六口人险些活不下去,老爹老娘都准备上吊了,后来是县太爷研发出曲辕犁,用了他家的木材,才得以活命。”
“县太爷可真是个好官呐,当场就把吴峰被剥削的木材钱还了!”
“是的是的,县太爷抄了郑家,没收了郑家的财产。只要你拿着相关证据去县衙,被剥削的钱财就会得到相应赔偿。”
“裴家老爷也伸冤了,他家地里死的人,是被郑文峰故意陷害的。石门村的人当众给裴老爷道歉,裴老爷大人有大量,没有追究责任,不然石门村的人肯定要坐牢!”
“好在石门村的人也算识相,他们虽说没钱,但前几天不是挖出了水嘛!为了表示赔偿,石门村人愿意免费给裴家做三个月的佃户,而且再帮裴家挖两条坎儿井!”
“小王村的王氏你们知道吧?她丈夫先前被郑文峰打成瘫痪,这些年一直无处伸冤,家里日子过得惨哟。县太爷不仅给她家审了冤,还给了一笔医药费,王氏哭的眼睛都肿了,一直在感谢县太爷。”
“县太爷确实是个好官呐,江县能遇见他,是咱们的福气!”
郑文峰沾的案子太多了。
陈庚年足足断了三天,才算是勉强把一些有清晰证据的案件处理完。
其余那些没有证据,或者证据不清晰的,都要等着慢慢查证。
但案件可以留着以后再证,人,必须得判了!
第四天,郑文峰被押上衙门大堂,等候县太爷发落。
这是陈庚年上任后,第一次正经升堂问审,所以大家都很重视,把牌面做的很足。
年纪最大、也最沉稳的赵强,站在公案桌旁沉声喊道:“升——堂!”
当即有差役羁押着郑文峰进了大堂。
短短几天时间,这姓郑的已经被磋磨的不成人样,浑身鼻青脸肿不说,人也神情萎靡。
县衙两侧。
裴宝来、胡铭、孙成等人,穿着差役服,手持上黑下红的水火棍,神情肃穆。
在郑文峰进来的那一刻,他们齐齐用棍子敲击地面。
左边一排差役拉长声音低喊道:“无——恶——”
右边一排差役拉长声音低喊道:“恶——无——”
两边声音相互混合,听起来就像是在喊‘威武’。
不得不说,这个场面还是很能唬人的,至少百姓们看着都觉得很受震慑。
县衙外,胡志峰、裴仲等乡绅老爷,看着自己威风凛凛的儿子们,神情都有些怔忪。
这混小子们,如今看着也似模似样了呢。
然而衙门里一众二世祖差役们互相对视,彼此都心照不宣。
天知道,兄弟们为了今天这个场面,已经偷偷在宿舍区里练了足足三天!
今日超常发挥,果然帅气值拉满!
但郑文峰可不会被唬住。
上了公堂以后,他恶狠狠看向台上的陈庚年:“小崽子!你敢算计我!我要去凉州,状告你买官受贿!就算我完蛋了,也要拉着你做垫背的!”
时至今日,郑文峰早就反应过来。
这陈家小子可不是什么软蛋,反而是个狐狸一般的黑心人物,那日是故意给他下套呢!
陈庚年坐在高堂之上,看着底下歇斯底里咒骂的郑文峰,扬手一拍惊堂木!
砰!
清脆的撞击声在县衙内响起,随后就见年轻的县太爷一声冷笑:“堂下何人,胆敢状告本官啊,来人,给我打!”
郑文峰脸色瞬间就白了。
本来还在‘装帅’的裴宝来等人,一个个都绷不住笑出声,连‘威武’都给喊破音了。
庚年哥怎么回事!这也太嚣张了吧!
但既然县太爷发话了,那肯定要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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