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县到处都需要人, 这次升堂, 也就陈庚年、李泉两个人。
但这个无所谓。
重要的,还是得把问题给解决掉。
所以,陈庚年让佃户这边的话事人田大山进了衙门。
同时也把那几位涉事的乡绅传了过来。
这里头有个比较微妙的情况,几位乡绅以前是郑文峰的人。
先前他们听从郑文峰的安排, 把家里百余位佃户集体开除, 还扬言旱灾一定会来临,在江县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县太爷, 草民虽然家里田多, 但日子过得也凄苦啊。”
来到公堂后, 那姓林的乡绅开始哭穷:“先前因为害怕田地里颗粒无收, 所以我们才辞了这群佃户。现在他们想回来,草民咬咬牙也就接纳了。可他们吃里扒外,竟然想着自立门户,只想做一年短工!那草民为了田地安稳,肯定得招长工啊。而且这群佃户,连住的房子都是草民出钱盖的,实在不知好歹!”
这是什么颠倒黑白的说辞!
公堂之上,田大山怒道:“你胡说!姓林的,你整日压榨我们,还克扣工钱粮食,我们日子活不下去,只能咬牙签了卖房契,管你们借粮活命。你还有脸说,我们的房子是你出钱盖的!而且你那是诚心要招我们回去吗,你给的工钱,是以前的一半!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更可恶的是,你给我们的粮食,里面都是草籽!县太爷,您一定不要被这小人欺骗啊!”
双方各执一词,很快开始新一轮的争吵。
吵到激烈的时候,田大山让一个同伴,背进来一个大麻袋。麻袋打开以后,竟然还真的全部都是草籽。
可几位乡绅并不承认。
他们狡辩,是佃户故意把粮食换成草籽污蔑人。
田大山气的脸色铁青,眼睛里蓄满了浑浊的泪。
李泉在旁边无措的看着,只觉得头都大了。
这事儿该如何处理啊。
乡绅和佃户,看样子是无法和解了。
可一旦双方撕破脸,佃户们无房无田,粮食储备也只够撑到秋天。
那这一百口人,该如何活命生存!
公案桌之上,陈庚年看的很窝火,但也只能暂时压住火气。
因为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官员剥削乡绅,乡绅剥削农民。这是阶层的压迫,一个小县令根本无力去改变。
但短期内无力改变,不代表以后不行。
当江县开始发展起来,普通人田地里收成越来越多,农业、工业,商业越来越繁华,那么就会造成一个可以预料到的局面——人力资源会越来越贵。
到时候,乡绅们就会发现,雇佃户的代价会越来越高昂。
尤其是眼前这几位乡绅,他们觉得佃户到处都是,随便开除了然后继续找。但等将来江县发展起来后,哭的最惨的,绝对是这几位。
而可以预料的是,陈庚年这个县令,迟早会站在乡绅利益的对立面,和乡绅们决裂。
打地主,从来都是社会发展中最不可缺的重要一环。
但江县现在刚开始发展,陈庚年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明着偏向佃户,惹怒乡绅群体。
所以他在头疼,怎么帮助佃户们渡过这次危机。
直到陈庚年看见田大山打开麻袋,露出里面的‘草籽’。
乡绅们不识货,心又黑,故意用不值钱的草籽当粮食坑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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