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狂风的呼啸声,猪崽的受惊声,和工人们的惊哭声齐齐砸了进来。
孙成豁然站起来,神情惊恐的看向外面宛如末世般的恐怖场景。
漫天黄沙压顶,疾风肆虐怒吼,几乎是顷刻间,就有临时猪棚被吹散,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刺目的黄。
那个瞬间孙成的第一想法是:县太爷,不好了,沙暴提前来了!
可很快他反应过来,县太爷不在这里。
情况太紧急了,紧急到人甚至没有时间去害怕,去恐惧。
所以理所当然的,孙成的第二想法是:如果县太爷在这里,他会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
没错,县太爷不在这里,外面黄沙漫天,厂子里的猪崽和工人安全岌岌可危。
那么他孙成,当然要顶上去!必须要顶上去!
而孙成也很快就想明白在这种危机时刻,县太爷会怎么做。
人命至上。
这是县太爷办事默认的最基本原则,同样也是县衙差役们从来没有明说,但绝对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原则。
“所有人,进棚区躲避,现在,立刻!安全部门的所有员工,确定距离你们最近员工的安危,进来以后报数!务必一个人都不能少!”
孙成冲出棚区,看着神情惊慌的工人们,用近乎嘶吼的语气说道:“赶快进棚区。”
可是,有一个猪圈被吹垮了,两头猪崽跌跌撞撞嘶吼着被狂风裹挟走,眨眼间就不见踪迹。
张阿花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厂长,猪崽,有两头猪崽——”
孙成怒吼道:“人最重要!都给我进来躲避!”
张阿花等员工们互相对视,最后只能忍痛放弃猪圈,全部进入办公棚区房。
好在这棚房是建筑厂的师傅们搭建的,桩子打的十分结实密集,替大家挡住了这次风暴。
可即使这样,棚区房里的众人一个个都眼睛发红,神情惶恐。
又一个猪圈被风吹垮了。
“今年的风沙好恐怖。”
“咱们还等着上班赚钱呢,这该死的老天爷,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完了,全完了。”
“呜——我家婆娘和孩子都在家里呢,他们可咋整啊。”
棚区里一片哀嚎。
这时候,就见孙成抿了抿嘴,神情严肃的看向他们:“不许哭。”
见众人都泪眼婆娑的看过来,他深吸一口气:“我不会说漂亮话,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鼓舞大家,但是,没有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就不许哭。我们等着,等风暴停了,去县衙,找县太爷。”
“对对,咱们还有县太爷。”
“县太爷一定可以帮助大家渡过难关的。”
听到孙成提起县太爷,人们红肿的眼睛里泛起希望。
但实际上呢?
孙成看着外面恐怖的沙暴,在心里想的是,今天兄弟们大多数都在外面当值,县衙留的人很少,县太爷现在肯定无人可用。
数月之前,同样是一场紧急危机,他们被锁在家里,留县太爷一人在县衙。
但这次不会了,孙成在心里想,他们每一个兄弟现在肯定都知道该怎么做。
就地维护身边人的安危,然后带着身边的人赶去县衙。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抗衡这场恐怖的沙暴,但县太爷肯定可以。所以,尽力给县太爷带些人手吧,每一个人,都是一分力量啊。
至少这次,县太爷不会孤独着去解决难题。
砖瓦厂。
陈庚年公务繁忙,因此牛天明最近每天都会替他来巡视一圈。
沙暴来临的时候,牛天明几乎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大声吼道:“所有人全部进棚区,立刻丢掉手头的工作。周茉你在做什么,回来!快躲起来!”
周茉最后还是躲进了棚区。
可看着外面顷刻间被风沙毁掉的砖坯,她和一群工人们眼睛都红了。
这是他们忙碌四五天的心血成果啊!
物流厂。
裴宝来不在,暂时替他来巡视的差役是赵强,沙暴来临后,赵强第一时间开始点人。
建筑厂。
邵安同样招呼所有员工紧急避险。
还有其余一些村子。
有县衙差役们出来巡逻或者办事儿,沙暴突然来袭,大家都立刻自发进入组织救援状态。
因为先前县衙明文规定,北部挖窑洞的工人们每个人都要有个搭子,每个人都要确定搭子的安危。
因此在经过最开始的恐慌,大家互相喊着搭子的名字,确定对方安全后,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原来——县衙先前让他们确定搭子身体健康,是这个意思啊。
他们最开始还觉得麻烦,现在都懂了。
县太爷带领的县衙,真是处处都会给予大众最温暖的人情味儿。
此时此刻外面狂风呼啸沙暴肆虐,大家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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