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姝赶忙来行礼:“富先生,是我呀,娄姝。我哥这些年一直惦记着您老人家,他得镇守凉州不能随意走动,于是托我来探望您。”
六年前分别的时候,娄姝只有十一岁,这一晃眼,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富春摆摆手:“乡下小地方,没那么多礼数,不用太拘谨着。你哥的情况,我最近跟他通书信,也大概有所了解。唉,也是难为他了。”
虽然嘴上总嫌弃娄献不成器,但对于徒弟现在的处境,富春心里同样不好受。
娄姝闻言眼神一黯,随后笑着转移话题:“富先生,这次除了来探望您,我哥还想让我代替他去跟县太爷问个安。”
确实该来认识一下了,以后要是起了战事,他们双方都得互相照拂着。
富春点点头:“县太爷今天不在衙门,我估摸着应该在做制造化肥的实验,在砖瓦厂那边的吧。你看,是你在这里等着,还是我带你过去。”
化肥!
又是一个没有听过的新奇东西,但是按照先前的经验来看,江县所有的新奇东西,都非常厉害,非常赚钱!
因此娄姝赶紧说道:“您带我过去吧,我哥说了,来到这边以后,一切都听您和县太爷吩咐。”
富春闻言嘴角一抽。
娄献这是已经把县太爷当‘主公’对待了啊,但县太爷那边——想到这里,富春轻咳一声,跟娄姝交代道:“待会儿见到县太爷,不要说这种话,正常跟他相处就好。”
这话娄姝没听太懂。
但她有个优点,听不懂没关系,少说多看,尽力做到不出错就好。
她还指望跟着县太爷赚钱呢,哪敢出错!甚至跟着富春出门前往砖瓦厂的路上,娄姝心里都在想,该给对方送点什么东西,才能在后面提要求想跟着赚钱的时候,不会显得过于唐突呢?
但娄姝跟县太爷这次见面,属实有些‘慌张匆忙’。
她跟着富春,一路来到砖瓦厂后面的荒地,终于见到了那位年轻的县太爷陈庚年——身材欣长模样俊俏周身气度沉稳非凡,而且果真只有十八岁,年轻的过分。若非那身县令官服,你甚至会以为这是凉州哪家府邸里的少年贵公子。
当然,那些空有皮囊脑袋空空的贵公子,肯定无法和眼前这个少年相比。
只是有能力的少年向来骄傲,娄姝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该怎么跟对方攀关系。
陈庚年远远就瞧见了娄姝。
他从穿越过来以后,一直窝在江县这种小地方,如今骤然瞧见一个模样明媚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官家贵小姐,还真觉得有些别扭。
“县太爷,这位是娄献娄知府的妹妹,娄姝。她代替兄长来——”
富春上前一步,替二人引荐。
由于娄姝来的突然,孙元河以及几个打铁匠、砖瓦匠人只能被迫停止化肥实验,在不远处等候着。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一道尖锐的哭声从远处传来:“孙元河,孙元河!烁金又犯病了,郎中根本治不住,她现在躺在地上不停抽搐!”
一句话,让孙元河脸色都变了,拖着跛脚就往回跑。
那边依稀还能听见许彩云带着哭腔的咒骂:“你为什么不在家,我问你为什么不在家!你明知道烁金离不开人,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啊!”
陈庚年脸色一紧。孙元河不在家,是因为来跟着自己做化肥实验了。
他简直不能想象,要是今天孙烁金因此出事儿,那孙家该怎么办。开化肥厂的事情,也一定会因此搁置。
“娄小姐,抱歉,我这边暂时有些突发事情要处理。”
陈庚年歉意的看向对方:“您看——”
娄姝闻言赶忙说道:“没事没事,您先去忙吧。”
陈庚年微微一怔愣,只觉得这官家小姐不仅模样好,似乎脾气也好的出奇。他感激的朝着对方点点头,随后快步朝着孙家赶去。
等陈庚年走了,娄姝看向富春:“先生,我们也跟去看看吧,万一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呢。”
哪知道富春却叹了口气:“去看看也好,只是这忙,实在很难帮得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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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庚年到孙家的时候,孙成也回来了,一家人在院子里抹眼泪,院子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民众。
孙烁金躺在院子里不停抽搐,嘴角冒着白沫,脸色狰狞看着十分吓人。
而在她的手边,还有一条煮熟没来得及吃完的大蛇。
“烁金,烁金你别吓娘啊!”
许彩云哭的眼睛都红了,她想去抱女儿,但又不敢,怕伤到女儿,最后只能脸色狰狞的看着孙元河:“你说,你是不是又去瞒着我准备偷偷开厂子!你个该死的,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为什么要留烁金一个人在家里!我告诉你孙元河,烁金要是出事儿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孙元河紧紧抿住嘴角,眼睛里罕见的是惊慌和自责。
孙成看着妹妹抽搐发狂,抹了把眼泪,颤声问旁边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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