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定州城已经足够雄伟, 如今和金州一比, 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他站在城外,都能感受到这座雄城带来的压迫感。
但他没能第一时间进城。
因为定州有瘟疫, 而他是要面见皇帝的, 所以太医们必须要给他检查一番, 确保他身体无任何异样以后, 才能进朝堂面圣。
“毛发完整、眼周正常、面色无颓废、口气无异味……确定没有感染瘟疫。”
经过数位太医小心翼翼轮番检查,确定这位陈县令并无异常后,陈庚年才获得了入城资格。
但因为他目前被皇帝革职,是白身状态,所以不能骑马,不能坐轿,只能走路去行宫。
走路其实倒也无所谓,只不过来的时候,富春特地交代过陈庚年,得先试探一番皇帝,做到心中有数。
当然,陈庚年心里也没底啊。
贸然来到皇帝的地盘,哪怕有系统做保证,他也不能真的完全放松。万一那神经病皇帝脑子一抽,把他杀了,那他找谁说理去?
所以,没见到皇帝之前,就得试探皇帝的态度。
皇帝的态度,决定了后续这场戏该怎么演。
“大人,下官昨夜在永州杀敌,伤了腿脚。”
走进金州城以后,陈庚年客气对旁边的随行官员说道:“所以走路有些不便,还望谅解。”
途中是有太医跟着陈庚年的。
听闻他腿脚受伤,那老太医疑惑道:“方才我替陈县令检查过,您腿脚处并未发现受伤痕迹。”
奥。
陈庚年闻言认真道:“应该是作战的时候,剐蹭到了小腿。当时有淤青,连夜来到金州后,淤青消退,但骨头里面仍旧疼痛着。走起路来,实在难以忍受。”
说话的同时,他还撩起衣袍,让老太医查看自己光滑无一处伤痕的小腿。
老太医:“……”
若非这位陈县令目前圣眷正浓,还轰破了永州城门立了大功,他怕不是要当场翻脸。
老太医耐着性子数次检查,都没查出任何问题。
可陈庚年偏说自己疼得厉害,慢吞吞被搀扶着行走,直到陛下派人来催促。最后行宫那边新的旨意传出来,说是给陈县令配一顶轿子。
在老太医一言难尽的注视下,陈庚年‘柔柔弱弱’的上了轿子。
倒不是他矫情。
而是富春说了,到金州以后,先卖惨。要是皇帝不予理会,那就说明皇帝仍旧在气头上,这就得费尽心思、苦苦哀求去哄。
要是皇帝给顶轿子——
那就妥了!完全不用怕的,使劲拿捏他!越拿捏他,反而越安全,越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于是,陈县令坐在轿子里,舒舒服服到了行宫。
行宫大殿前,以次辅郑柏松为首的群臣们,正严阵以待。他们已经想好了,只要陈庚年一出现,就立刻对他进行迎面痛斥!
“宣——江县县令陈庚年觐见!”
太监尖锐的声音在行宫里响起。
群臣争相向外看去,都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陈县令,究竟长什么模样。
就连皇帝都忍不住有些好奇,悄悄抬头张望。
“罪臣陈庚年,叩见陛下——”
大殿外,虽然还没瞧见陈县令的身影,但他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了进来。
“大胆!”
“还敢自称罪臣,难道不知道陛下已经革了你的职位吗?”
“陛下,此人狼子野心,实在罪该万死啊!”
没等陈庚年进入大殿。
次辅郑柏松手下的官员们,纷纷迫不及待的痛斥陈庚年。
然后就见陈庚年的身影出现在大殿尽头,他穿着一身白衣,身材修长,模样俊朗,而且年纪十分年轻,像是哪家的风流公子哥。
只是这公子哥仿佛身体状态不好,出现在大殿外之后,正准备下跪呢,身体一歪,就这么跌倒在地。
群臣:?
皇帝本来脸色还在紧绷着,瞧见陈庚年突然跌倒,脸色微变:“这是怎么了?”
“回禀陛下,罪臣……不,草民昨夜夜袭永州,受了些不足为道的小伤。”
就听殿外陈庚年声音虚弱的说道:“导致神功不稳,如今骤然见到陛下,被陛下的煌煌天威所震慑,竟有些站不起来了,实在愧对陛下的栽培。”
皇帝神情一怔。
随后开怀大笑:“你的神功是朕亲传,见到朕以后被朕压迫,也在情理之中。来人,给陈县令赐座。”
群臣哗然。
朝堂赐座,那可是首辅才有的待遇啊!
次辅郑柏松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皇帝,急切道:“陛下!此人作为区区一个县令,县区内竟然有火药武器、且蓄养精锐骑兵,实在居心叵测,您为何要给此人赐座?”
跌倒在地的陈庚年闻言,赶紧作势要爬起来:“既然这位大人觉得不妥,陛下,罪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