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垚失笑,抬手搓了一把这小子的毛茸脑袋,“我去哪?我能去哪?我看你就是太闲了,一闲就东想西想的。”谷垚撑起身,往冒热气的门口走,“明天还得摸搜村长那老头呢,抓紧回家睡觉!”郁雾支着脸颊的手触上谷垚刚才胡乱扑棱的地方,早没温度了。兀自笑笑,也跟着进屋了。郁雾之前听几个村民闲聊村长家住的地方好,具体怎么个好法,他没细想。看这闵庄住房都是一个屋子一个独立小院,再好也好不出这个范围了。站到村长家门口,他觉得自己狭隘了。与闵庄其他住房砌的随意的矮墙不同,村长家是个非常有讲究的府邸,高墙围立,只在远处能领略古朴的房檐,上面雕着排排整齐的守护兽。大门是双开的沉厚黑漆木门,门栓上了锈,安静的垂着。打从郁雾靠近村长家的方向,兜里揣着的邱端的符纸就忽扇个不停,极其恐惧的样子。郁雾耐心告急,拍了一掌,总算老实了。郁雾伸手去推门,半路就被另一只手截下了。谷垚只是轻点了一下郁雾的手腕就收回手了,“你想直接进?”郁雾不明所以。“咱们好歹算是私闯民宅,干坏事呢。跳个墙尊重一下吧”说完领着郁雾往一边的围墙走。郁雾抬头一直寻到墙的尽头,“这得有三米高了吧,怎么跳?”谷垚懒得伸手,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当然不能爬这个,后边呢”两人绕过一个园子似的地方,高墙到这已经不像前面那样新了,到处都是被潮气腐蚀的斑驳和青苔。扒开墙角树丛,是一个容一人通过的豁口,下面用砖头垒的台阶,一层厚厚的土扑着,像是专供人走的样子。“收拾这个果园子的工人走的通道,省的还得走正门绕一大圈。”谷垚走在前面,帮郁雾挡开横在前面的杂草,一边解释。走下台阶,确实是有一处大的园子。只是被各种杂草充斥着,地已经荒了。“你来过?”郁雾问。“闵庄各处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谷垚说,“不过,我上次来的时候忽略了一个地方。”郁雾了然:“地下室”邱端的届里,被关的地方没有窗户,闵庄又确实是湿地。像届里那样潮湿还流水的地方,只能是地下。又在西南方位,闵庄西处只有侗楼,西南远离侗楼又远离村庄的只有村长家的住所。“可是我们不知道地下室的开关在哪”郁雾说。“还记得在届里,我是用什么打开的下一层的吗?”谷垚问,又往院子里看去,没发现别的人。“灯,灯柱”谷垚点头,“我只在书房看到过一个样式的,所以我们先去书房找”
“好”本来两个人大白天的走在院子里狗狗搜搜的,走了好几个堂口都没发现有人。这才大摇大摆往书房走。奇怪的是,这一路,原本被抹的平整的水泥地面,湿哒哒的积水,落叶跌在上面。看样子很久没人打扫了。“等等”郁雾说,“先去厨房看看”厨房光景更是惨淡,几乎找不到一片完整的菜叶。锅碗瓢盆零零散散的落了灰,还有一个漏了的铁锅正在外面接房檐落下的积水。郁雾:“这里根本就没有人”谷垚在厨房里转悠一圈,没发现别的线索,“我上次来是四个月前,那时候这伺候的人还真不少,打扫的也干净,人哈”谷垚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上次也不是人,只是傀儡术太高超,我没认出来”“火车上的阿氓,抓走邱端的,还有原来在这打扫的”郁雾说,“都是一样的了?”“对”谷垚喃喃,“让人记不住脸的,傀儡术”郁雾有点不可置信,“未免太逼真了,我见了两次都没认出那是假的。比善财师兄的纸扎还厉害的傀儡术吗”谷垚抱臂站到一边,视线落到那个破了洞还在接水的铁锅。滴答滴答的水声,像一场雨。“你听过鬼宠吗”谷垚的声音落下来,轻飘飘的,让郁雾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说出口。“善财是用纸折的,接了人血算给物借了气。鬼宠是用鬼,一种邪术,可以让中了此术的鬼像本能一般听从他的命令,忠诚到就像来自他的身体一样。能者可调动千万阴鬼听从号令,快跟阴兵没区别了”这术法应该在那一年就消失的,又是谁重启了这种邪术?跟她的联系又有多少?郁雾能觉出谷垚谈起鬼宠时,语气不算平稳,像陷入某种思维。关于曾经,郁雾从来没问过。只觉得现在过的好就可以了,但“我接受你对我不论背叛、仇恨,挫骨扬灰还是魄散魂飞”为什么要那样说?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在,受伤吗?被人背叛过,仇恨过,亦或是“你见过吗?曾经”郁雾不自觉捏手指,看向谷垚,尽量让自己的视线没有情绪。滴答滴答“见过”郁雾捕捉到一瞬的暗淡,转瞬即逝。在郁雾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谷垚又换了轻松的表情,“这地方怪冷的,先去那老头的地下室。我倒要看看有什么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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