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期被书写的既定命运那么悲惨,他最好的选择是离开对方再也不见,一开始的决策就是错误的。
他心里各种疯狂呐喊,温淮期伸手拿掉他头发上的落叶,问:“是我说太过了吗?惹你生气了?”
他们都坐在后座,开车的司机也没说话,跟着导航开。
他的手机提示:“您已接到尾号6565的乘客,现在前往下一个地点接第二位乘客。”
盛西浔啊了一声:“我点的拼车吗?”
司机也有点诧异:“是啊。”
盛西浔看了温淮期一眼,温淮期问司机:“先送我们还是先送那个人?”
司机:“你们都是一条路的,顺路。”
小少爷从来没拼过车,叹了口气。
温淮期倒没觉得有什么,他问盛西浔:“你家有人吗,要我们去买菜吗?”
盛西浔点头:“你放心,菜都是够的,除了类似帝王蟹之类的要再让人买,都没问题。”
“我爷爷还没回来呢,大哥这几天出差,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温淮期噢了一声:“那你这几天都住宿舍?”
盛西浔的目光落在对方捻着的落叶,对方刚才伸手的触感还残留在发上,足够撩得他不知所措,小声说:“就和你打电话那天在家。”
盛西浔的交际圈其实很窄,窄到温淮期都只能想到岑观,他问:“岑观经常去你家吗?”
盛西浔没想到温淮期会问岑观的事,但也很乐意告诉对方。
他说:“观观偶尔会来,我爷爷很喜欢他的,观观做的剁椒鱼头特别好吃。”
大概是朋友的厨艺惊人,盛西浔显得坐立难安::“你……主动降低期待值,我真的只会煎牛排。”
他已经紧张到开始搜菜谱了,温淮期实在是好笑,摇着头说:“我会做别的。”
似乎是想到了盛西浔班上的讨论,他问:“我听说你们系有策划万圣节,是你们刚才讨论的男鬼吗?”
盛西浔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他点了点头:“是,周五就万圣节了,天啊,我最近真的好忙。”
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很痛苦,不说话的闭嘴惊艳的彻底崩盘,又问是温淮期:“你要参加吗?你不会周五晚上还有兼职吧?”
温淮期摇头。
心想早就没兼职了,你是我的主职。
这个时候车靠边停下,新上车的乘客看上去也是一个男大学生,对方头发剃得很短,穿着一件冲锋衣。
司机确认了一遍:“尾号7498?”
乘客嗯了一声。
这个声音让盛西浔本能地紧张起来,他没意识到自己抓住了身边温淮期的手。
抓得格外用力,温淮期皱了皱眉,问了句:“你怎么了?”
刚系好安全的新乘客看了眼后座,上车的时候他没注意,这个时候他的视域范围刚好能看见温淮期。
一瞥估摸出对方的年纪,以为温淮期是在和女朋友说话。
盛西浔摇了摇头。
但他的不安太严重了,温淮期伸手把人揽入了怀中,瞥了眼副驾驶座的青年。
对方肩膀很宽,冲锋衣拉到顶部,因为低头下巴被遮住,仍然不妨碍露出的侧脸线条的硬朗。
更别提寸头上剔出来的叉,看上去格外嚣张。
虽然还没见过岑观提到的那个严津,但温淮期此刻却没由来地笃定,坐在副驾驶座的就是那个人。
他凑到盛西浔耳边,低声问:“是严津吗?”
盛西浔惊讶地看向温淮期,声音都有点大:“你怎么……”
副驾驶座的人也听出了熟悉的声音,不动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的安静,只能听到导航的机械ai声音。
车开过s市的地标建筑,又开了几个路口,最后还是坐在副驾驶座的青年先开口:“盛西浔,是你吗?”
一直默默开车的司机咦了一声:“你们是同学吗?”
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沙哑,几乎能掀起盛西浔那个雨夜所有的痛苦记忆。
争吵、动手和绝交。
在盛决看来,十七岁的友情其实也没那么坚不可摧,在岑观看来,严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利用盛西浔的人。
只有盛西浔知道自己真的很难过。
心想:要是从没认识就好了。
他没说话,反而往温淮期怀里靠了靠。
温淮期的衣服始终带着点洗衣粉的味道。
对今年刚学会用洗衣机的盛西浔来说,他从前没接触过洗衣粉,用的也都是洗衣液,却不知道这点熟悉为何而来。
好像这个姿势都似曾相识,仿佛他过去的某天天被温淮期这样揽过肩头,也这样靠在对方的脖颈,嘴唇擦过对方的颈侧。
盛西浔的抗拒实在太明显,温淮期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温淮期替盛西浔回了句不是:“你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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