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身上还冒着热气。
盛西浔捂着嘴不叫出声的时候,还想到了被他拉进来的温淮期全身湿透没睡衣换的问题。
当事人毫不在意,告诉盛西浔可能要裸着回房间拿。
最后却能从边柜找出新的睡衣,如果不是情况紧急,盛西浔可能会吓得再起不能。
这个时候温淮期手轻柔地摸过猫,目光显得没有焦距,声音却很真诚。
真诚得老人家有些恍惚,她印象里这是温淮期第一次如此强硬的说话。
她看向身边坐着的温淮期,对方不再是需要悉心照料的小孩,也不再是要找妈妈的哭包,更不会看到那个混蛋父亲就会警觉地后退。
他越长越是沉默,皮囊综合了母亲和父亲最好的地方长,骨子里却越长越冷,和同个小区的小孩有明显的区别。
不爱玩、也不爱说话、更不会主动提出要求。
小孩总是愿望很多,逢年过节。
要糖、要零食、要学什么……
要很多很多,愿望无穷无尽。
温淮期从来不说想要,每一年姥姥给他的红包他也存到了十六岁,最后变成存折上的数字,还给了老人家。
这是老太太这么多年第一次听他说想要。
温淮期说完也没急着走,就这么坐着。
他的侧脸看上去和口气一样平静,只有撸猫动作的加快微微体现了他的不安。
换做别人可能还是看不太出来。
老太太:“小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的语气也听不出悲喜,很大程度上温淮期的冷静是跟姥姥学的。
面对催债面对父亲的要求。
姥姥个子不高,力气也不大,却有惊人的气势,护住尚且年幼的温淮期。
温淮期:“我知道。”
他仍然低着头,湿发垂在额前,摸着小猫的手指修长分明,露出的虎口还有一个牙印。
是刚才水汽氤氲的时候,盛西浔没控制住咬的。
温淮期喜欢这种痕迹,给他一种自己彻底存在在盛西浔生命里的感觉。
姥姥:“这条路不好走。”
温淮期:“我知道。”
姥姥:“小浔家里条件应该很好吧,我们这样的家庭……”
温淮期:“我会解决的。”
他说得很是笃定,这个时候终于转头看向姥姥,问:“您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盛西浔放寒假开始就来家里住,温淮期也不是没考虑过两个人同吃同住不好。
提出过去外面住的想法,但盛西浔拒绝了。
小少爷没住过这样的地方,什么都是新奇体验。
他喜欢温淮期家里的小猫,也喜欢老城区对于过年的准备,是他过去人生里从没经历过的。
而且他很喜欢和姥姥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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