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白日,夜晚赶路,中午、深夜晚整休。经过几天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建康西北方约千公里外的汝南郡。
侯靖的后备与族人在去北齐的必经之路安州扎营,他们为了避祸,选了绕远道从三国交界的华州走。魏国力昌盛,越是靠近,局面越是稳定。镇上的集市贸易都未受到战火的影响。
中午在一个村子外生了火,准备烤一些新鲜的兔肉和炊饼。卢匀与赵升去四周巡视,谢启看见路边有野果子,谢溶说想吃,他也去摘了。
谢溶前些天得了卢祚英一把小臂长的连弩,正玩得起劲。这把连弩小巧精致,扣动中间的机括,弩弓就能收起来,更加方便携带。
“两只眼睛都睁开!”卢祚英看她正瞄着树上的一颗果子,两只眼睛轮换着闭起来,像是半天也看不准,忍不住出声:“右手抬高一些,瞄它左上方。”
谢溶正在聚精会神瞄准树上的果子,大气都不敢喘。被卢祚英一打断,手指不听使唤地一扣,那支小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准星偏了几厘,没有射下果子。
“哎呀!”她懊恼地抱怨着:“您把箭吓不准了。”卢祚英失笑,这小娘子手挺稳的,嘴也挺硬的,明明是自己瞄不准。
“单眼射箭会左右偏斜,你手臂再抬高一些,对着目标左上方两指。”他见谢溶听得聚精会神,一边眯着双眼继续瞄着,一边调整手臂的角度。欣慰道:“这小弩机带着是方便,就是威力略逊。下次你瞄人的时候,要瞄眼珠、喉咙和膝盖,则胜算更大。要不然涂一些毒药也是可以的。”
谢溶一边听着他讲,一边瞄着果子,“嗖嗖”连发两箭射了下来。
卢祚英见她玩够了,隔空抛过去一个瓷瓶,又招呼她过去吃炊饼 。谢溶收好小弩,插进皮靴外侧的绑带里。跟了过去。
两人才坐下吃了两口,卢匀匆匆走过来,附身到卢祚英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只见卢祚英脸色越来越难看,纤长的手指握成了拳头,青筋浮现。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身旁的五个侍卫悄悄靠了进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几人都面朝外,手握兵器。
谢启刚好捡了果子回来,看他们个个都神色警觉,蓄势待发,摸到了佩刀,也蹑手蹑脚地与几人站成一圈。
谢溶见他们突然开始了戒备,顾不上吃。也站了起来:“怎么了?”她小声问卢祚英。
卢祚英凝神屏气,摇了摇头:“一会儿让谢启带着你先躲起来。”
谢溶一头雾水,这一路,她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但卢祚英从出了建康城就感到不对了。
有人在一直跟着自己,或许更早,在自己来大梁的时候就跟着了,只是进入了建康城后被更为混乱的势力冲散,暂时失去了目标。
原以为在谢溶入队那晚就应该有动静,没想到整晚的戒备却守了个空。
谢溶看他神色凝重,也竖起耳朵,四方观察。空气中只有风吹动草叶的“唰唰”声,现在是正午,烈阳高照。初夏树茂草盛,听觉与视觉被扰乱。直到细密密的汗滴浮在每个人的脸上。
突然,“哗”的一声刀破长空。太阳照着刀剑锋转,折射进了眼睛。谢溶被晃了一下,随即被人推到了一边。
“叮,叮!”
“嗒!”
刀剑相碰,发出尖锐的声音,来者大概十几个人,都作大梁平民打扮,只是身形更为高大,与卢郎君带来的几人肖似。他们从几个方向袭来,围成一圈的侍卫举兵相迎,谢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她本能地寻找着谢启,只是敌人来势汹汹,谢启被逼退到了一旁。眼见谢溶落单,一人
千钧一发之际,卢金挡在她身前,迎了一刀,十足的力气弹开对方,他伸开双臂好似一只翱翔的鹰,连连后退格开谢溶。
谢溶被卢金挡着,看不见前方,便猫着腰躲在了一棵老榆树身后。卢金见她藏好,没得半分犹豫,提气踮脚飞掠到卢祚英身旁。
卢祚英不擅拳脚,兵器也平平,只左躲右闪的身法十分敏捷,被人攻击他也无余力反击, 如一只游隼左右闪避。好在卢金卢匀两兄弟不离他身,也不让人伤他分毫。
谢溶躲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手偷偷的摸向小腿肚上的小弩…
“唔!!!”一只手从后面捂上了她的嘴,谢溶瞪大了眼睛,三魂七魄都散了。她用力掐住那人的手腕试图让他放开。
“娘子!娘子!嘶—疼!!!”是谢启!
他发觉谢溶松了力气,也放开了手。“快走!”说着拉着她没入草丛。
“谁让你突然出现的!”谢溶看谢启搓着手腕,满脸的委屈。
“我要是突然拉着您走,您看不清是谁,喊起来我们都要没命!”谢启忿忿。只要和溶娘子在一起,自己总是要受点伤。希望郎君早振雄风,建康安稳,他就能回到郎君身边了。
一行人的马被打斗惊了,都是些入了梁国新买的马,四散以后就很难找回来。谢启领着谢溶躲进了一处一人高的篱笆后面。
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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