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起可以用来自裁的工具。刚刚被谢必安割下的衣服还散落在地上,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衣服,又将目光移到屋顶上的房梁,立刻想到了上吊的法子。
李承泽的心激动起来,急忙冲门外叫道:“谢必安!”
谢必安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声音没有进门,而是在外面问道:“殿下,何事?”
“你去给我找一根绳子来。”
“殿下要绳子干什么?”
“与你无关。”李承泽冷声道。
谢必安心中一沉,虽然李承泽为主自己为仆,但以往李承泽也绝不会这样对自己说话。但一想到自己刚才做的那些事,李承泽生气也是理所应当,于是他领命说:“属下这就去拿。”
偌大的皇子府找根绳子不是难事,正当谢必安拿着绳子准备敲门之时,李承泽在屋内主动将门打开,从他手中接过绳子,对他说:“今晚你不必守在这里了。”
“那怎么行!”
李承泽冲他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问:“怎么,刚才还没有把你累坏是吗?”
谢必安的脸瞬间红了,原以为李承泽会因刚才之事生气,却不想他竟然还在关心自己。谢必安心中生出一股暖意,冲李承泽行礼告退:“多谢殿下好意,属下这就告退。”
见人走了,李承泽这才松了口气。谢必安是九品高手,自己在屋内有什么动静瞒不过他,若他在门外守着,只怕绳子还没有打结就已经被发现。好在谢必安没有追问绳子用来干什么,不过想想也是,谁能想到堂堂庆国二皇子好端端的竟然要自杀呢。
李承泽拖着椅子放到房梁下的位置,光脚踩在了椅面上。他手中拿起绳子的一头往房梁上一抛,绳子两端便垂在了他胸前。他对着自己的脖颈试了试位置,而后将绳子打了个环,用力拽了拽,坚固而结实。
“这下应该万无一失了吧。”李承泽感慨一声,没有任何犹豫,将脖子伸进了绳环里,一脚踢倒踩在脚下的椅子。
窒息的感觉瞬间袭来,他唤不上气,更说不出话,四肢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在空中晃荡挣扎。很快,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李承泽感觉自己似乎成了一根羽毛,在空中飘荡,旋转,或许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的生命也便走到了终点。上吊没比服毒好受多少,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许久之后,李承泽感觉自己来到一片虚无之中,四周弥漫着大雾令他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莫非是去阴司的必经之路,李承泽这样想。揣着这个念头,他似乎已经透过大雾看到鬼门关在向自己招手。听说人死后还会转世投胎,李承泽心道自己一定要跟阎王好好说道说道,自己这一世作恶多端,下辈子判自己做牛做马,总之就是不要再做人了。
“已经无碍了,这两日应当就能醒,药继续喂着别停。”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李承泽整个人如坠冰窟,四周的大雾瞬间散去,他的血液也随之凝固变冷。这是范闲的声音,李承泽不觉得自己是在阴曹地府与范闲相遇了,唯一的解释是自己没有死成,或者又重来了一世。
“范公子,多谢了!”谢必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咚的一声下跪的声音。
看着李承泽的亲信给自己下跪,又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范闲心中五味杂陈,良久他缓缓开口道:“言重了,是陛下叫我来的。”
“无论如何,我都感谢范公子,只要殿下能活过来,我这条命范公子都可以拿去。”
“我要你的命没用。”
范闲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三日前宫中侯公公来范府传旨,说二皇子李承泽在府中上吊性命垂危,宫中御医束手无策,他师从费介,医术精湛,请他速去二皇子府救人。
李承泽自尽,范闲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跟侯公公再三确认。侯公公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哎哟我的范公子,赶紧去救人吧。老奴知道您跟二皇子不对付,但眼下情况危急,陛下都亲自下旨了,若二皇子真有个三长两短,您也会被问罪了。”
范闲本想这是不是李承泽新想出的对付自己的法子,但转念一想他也没有能力叫皇帝陪着一起做戏。好端端的人突然自杀了,范闲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李承泽疯了。他欲一探究竟,便跟着侯公公去了二皇子府,直到看到李承泽才知道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
李承泽像是被抽干了血液脸上毫无血色,脖颈上赫然印着几道鲜红的勒痕,刺激着人的眼睛。他整个人瘦得如同一张纸,双目阖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一碰就会破碎。
范闲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又诊了诊脉,还有一线微弱的生机,若换寻常的御医定已宣告了人的死亡。其实虽然有皇帝的旨意在身,但李承泽伤成这样,自己就算不救人,真死了怪不到自己头上。但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便被范闲掐灭了,不知为何,看到李承泽的这一刻他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悲伤。
范闲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眼前是自己不共戴天的敌人,面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竟然心慈手软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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