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坐下来,沉默着吃了饭。可能是因为她的沉默,晚餐显得有些让人窒息,丝毫达不到熊大裕期盼的其乐融融。对此, 熊萍萍只能是非常抱歉,她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吃完了饭,熊萍萍一声不吭,跟着爸爸去了书房。“你奶奶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没什么文化,什么也不懂……”熊大裕在解释着什么。熊萍萍嘴角轻扬,浮出一丝冷笑。抬头看着女儿的脸色,熊大裕说不下去了,转过头,掩饰着尴尬。好一会,他回过头,转移话题:“你那个同学她爸爸怎么样了?”“刚刚脱离危险,正在icu。”罗嘉豪是在施工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高空坠下,摔断了肋骨。这属于施工事故,施工方垫付了手术费。只是后面的住院费、营养费、医药费,施工方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愿意负责任。罗小芳急的团团转,一个劲儿的抹眼泪;熊萍萍除了安慰,也没有别的办法;无意间抬头,看见楼梯口的司机老吴,她想到了爸爸,便决定压下心里的不满,找爸爸试一试……“能不能借我一笔钱?”她把头压得很低,总觉得丢脸了。自从妈妈去世,她就真的不想和这个男人再有任何关系。“哦,是要交什么补课费吗?”她怀疑他是明知故问,只是现在有求于人,她不得不低声下气:“不,是为了罗叔叔。罗叔叔打工赚钱,挣得的钱都给小芳看病、上学了,剩不了多少钱。那些人只是垫付了手术费,连住院费都没有给。医院已经发出警告了,如果再不给钱,明天就必须出院。可现在,罗叔叔还没有醒过来……”熊大裕抱起双臂,靠在书桌上,半天不语。看到如此,熊萍萍心里是莫名的紧张,她知道,如果爸爸不同意,罗小芳的天就真的要塌了。“好,我可以答应你,承担罗嘉豪所有的医疗费;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从那以后,熊萍萍就成为爸爸身边的“小秘书”,和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一样,一左一右陪着熊大裕出入各种豪门云集的场合。每当那些或大肚便便、或面红耳赤的中年男人们向自己投来贪婪的目光,她都会有一种想要吐尽胆汁的感觉。然而表面上,她还得配合着那个男人,强颜欢笑。幸运的是,因为即将升入高三,暑假只有两个星期,熊萍萍也算是很快就摆脱了这种令她极度不适和厌恶的肮脏生活,回到了学校。和他一起回来的当然还有罗小芳。熊大裕也算是说话算数,不仅给罗嘉豪缴纳了各种费用,而且还在学校即将开学之前,自掏腰包,帮罗嘉豪雇了一个保姆。父女俩初时难为情,不好意思接受,但熊萍萍带着熊大裕亲自去医院探望、劝说。看在熊萍萍的面子上,罗家父女俩接受了这样的帮助,请了保姆过来照顾。熊大裕帮忙请的保姆是一个中年妇女, 手脚麻利,人也勤快,而且还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有她照顾爸爸,罗小芳觉得自己也可以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准备来年的高考。从那以后,除了每天晚上九点雷打不动的一个电话,罗小芳几乎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她和熊萍萍相互帮忙、相互鼓励,鼓着一口气,准备考上一个好大学。
和罗小芳的心无旁骛比起来,熊萍萍觉得自己没那么幸运,因为总是时常被父亲的电话所打扰。尤其是一到周末晚上,下了晚自习,熊大裕的电话总会准时准点打在自己的手机上。得知 2016年1月【3】熊萍萍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距离宿舍锁门还有两个小时。自己应该还来得及,实在不行,让罗小芳去找宿管,给自己留门吧。这样想着,拿出手机,正准备给罗小芳发个消息,耳边传来“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熊大裕走了进来。她赶紧将手机黑屏,坐直了身子。这才发现,父亲的脸上满是疲惫的颜色。心疼只是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只是冷漠和嘲讽。怪不得别人,从他决定抛弃母女俩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他的生活永无宁日。他在自己对面的老板椅上坐下,以手扶额,唉声叹气。浑身上下掩不住的困顿。可熊萍萍一点也不同情他。“八点二十五我必须走,要赶最后一班公交车。”她看着墙上的挂钟,面无表情地说。“九点再走吧,我让你吴叔叔送你,一刻钟就到了。”熊萍萍只是冷笑,不说一句。熊大裕自觉尴尬,不知该说什么,但他明白,这是父女俩敞开心扉唯一的机会。沉思片刻,他终于t?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句话:“你奶奶也是为了你好……”“霍--”熊萍萍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顾不得一旁的杂物掉落在地。怒目而视,她毫不客气地质问父亲:“为我好,就是不顾一切地把我送到别人的床上?”所有的一切,熊老太太是始作俑者。出现在客房里的年轻人,她之前也是见过的,是一个商业老板的公子哥儿。叫什么名字,她已经不记得了,唯一的记忆就是他缠着自己不放,甚至还把电话打到了自己的学校。在她看来,这样一个男人简直是恶心到了极点。偏偏熊老太太被他哄得团团转,扬言让儿子早先把熊萍萍嫁过去,自己要抱重孙子。因为这件事,熊萍萍当面怼过她几次,老太太差点心脏病突发。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老太婆软的不成,居然想来硬的。生米煮成熟饭?“她到底是我奶奶,还是妓院的鸨母……”“你胡说什么?”熊大裕也怒了,冲着女儿,扬起了胳膊。但对上女儿泪眼中的倔强,那一巴掌,终究没有落下。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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