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的时钟响起,裴越之仍然穿着湿衣坐在沙发上。客厅没开灯。一个小时前,林清歌从这里离开了,连一句“再见”都没有留下。——果然啊,抢来的东西是不长久的。他慢吞吞地起身,借着月色,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漫无目的地转悠,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干什么。走到书房,看见书桌上的笔筒里插着各式各样的笔,红的,蓝的,黑的。这都是林清歌买的。暑假的时候在出版社实习,总是拿着一大迭稿件回来,明明只是一天一百块的廉价实习,她也愿意付出那么多精力,咬着笔对着稿件在上面圈圈改改,问她在干嘛,她说校对。但笔总是丢,前天刚买,今天就不见了。所以不停地买。直到阿姨来对房子进行大扫除的时候,从各个犄角旮旯找出好些根笔来。她看见了,又惊叫:“哎呀,好浪费呀。”他们有时候在这张宽大的书桌上做,她仰躺在上面,总是说:“桌子好硬,你也好硬。”自己却被弄得浑身瘫软,指甲想划桌面,划不动,就会反过来抓他的皮肤。大概是站累了,裴越之跌坐到椅子里,疲惫地叹了口气,直接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假期很快过去,众人又回归了宿舍、食堂、教室的叁点一线生活。上专业课的时候,裴越之会忍不住观察凌屿,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镜重圆的喜悦。但因为他总是低着头,遂无果。又过了半个月,裴越之上完课回到公寓的时候,一下电梯就看到了抱着膝盖蹲在门口的林清歌。旁边立着生日时他送的那幅插针画,还有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来了,男女分手后的经典环节,女方把男方送的东西还回来,再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带走。“你回来了。”听到脚步声的林清歌地有些费力地站起来,看她腰似乎不太舒服,裴越之想伸手扶一下,又觉得冒犯,伸到一半又缩回去。“一到经期腰就好难受,像要断了一样。”她皱着眉锤了锤腰,“你把门锁密码换了吗?我进不去。”嗯,换了,怕你趁我不在家偷偷进来,把东西都带走,不给见面的机会。裴越之打开门,示意她进去。“你帮我把东西拿进来。”好理所当然的语气。但他还是照做了。
手拎起箱子的那一刻,裴越之觉得有些不对。好重啊,他送的东西有这么多吗?一进屋,林清歌轻车熟路地把外套脱掉,挂在玄关的衣架上,然后换上拖鞋,哒哒哒进卧室趴下了。好软,好舒服的床。好久没睡了。“啊~”她打了个哈欠,“可以麻烦你帮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吗,我不太舒服,想躺会儿。”哈?过分了吧林清歌。不舒服就过几天再来啊,非要这么着急地跟我切割?他运了运气,想问问她自己看起来是不是很像个傻子,但看她皱着眉头确实不太舒服的样子,又忍住了。算了,反正人家心都不在这儿,早几天晚几天也没有什么区别。只好一边生闷气一边去开箱子。同时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报复回去,等他们结婚了,他就去勾引林清歌,把身材练得比现在还好,引诱她出轨,等她被自己肏得y水横流的时候,再拍视频给凌屿,问问他:“你老婆被你肏出过这么多水吗?”到那个时候,他不信凌屿还能原谅她,而是一定会选择离婚,林清歌被丈夫抛弃,说不定就会来找他。到那个时候,他也不要她了。除非她狠狠地求自己。解气!他这么想着,也没那么生气了,动手打开了那个又大又沉的行李箱。“咔哒~”锁扣摁开,箱子平展成180°。裴越之傻眼了。里面东西很多,衣服、书、护肤品、电脑,以及乱七八糟的日用品,不像分手清算,倒像是搬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让我搬过来吗?”林清歌都快睡着了,又被他吵醒,“我们导员一直不批我的外宿申请,去找了他好几次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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