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时间,许星阑来到了江毅的办公室门口,一会儿他们就得回许家和长辈们吃饭了,幸好今天他的屁股已经好了大半,不然真怕坐都坐不下去。
“许总,您来了,”谭悦站起来,“江总在茶水间,您先到办公室里等等?”
“没什么,我过去吧。”
许星阑走到茶水间附近,就听见里面传来欢快的笑声。
茶水间里,江毅和陆恒几个同事在打手机游戏,陆恒正扯着嗓子嗲嗲的跟游戏里的男队友“撒娇”。
“哥哥哥哥,带我一把,给我把好武器呗。”
他们的手机里传来男队友见鬼一样的嫌弃声音:“我草娘娘腔,你离我远点——喂离我远点啊,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哥哥你好凶呀,哥哥你为什么凶我呀?你坏坏!”
“草草草你别他妈追着我啊!别他妈追着我听到没有!”
“哥哥我就喜欢跟着你,哥哥你帅…啊哥哥我错了,你别拿枪对着人家呀,走火了怎么办嘛。”
江毅和同事们都没忍住,笑的停不下来,有两个同事甚至直接挂机笑出猪叫。
“江总你管管老陆,我他妈都玩不下去了,草,笑死我了…”
最靠近门口的人看见了许星阑,笑容都僵了,火速站直:“许总!”
一听到许星阑来了,个个都吓的把手机一扔站直向许星阑问好,只有江毅慢悠悠的站起来,对许星阑露出个礼貌的笑容:“许总。”
“江总,可以走了吗?”许星阑脸色有点不好看。
江毅怎么对谁都能笑的那么阳光灿烂,温柔亲切?……他嫉妒的要死。
“没问题啊,已经忙完了,我回去拿下包就行。”江毅回过头对同事们笑了笑,“行了,你们没事就能下班了,我先撤了。”
“是,江总许总慢走。”
坐在了车上,江毅没急着直接启动车子,而是先打开了中格,里面放着一些零散的钞票和笔之类的小杂物。他熟悉的拨开这些东西,在最底下的暗格里取出了自己的那枚婚戒。
许星阑愣了一下。
过去那年里,许星阑因为不情愿那段婚姻,结束了婚礼之后就摘下了他和江毅在众人面前交换戴上的戒指,除了和长辈们吃饭时,他再也没戴过。江毅似乎也是时戴时不戴,离婚后彻底不戴了。
因为平时两人也不总戴着婚戒,所以在婚戒这方面来说,大家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
江毅没说话,看也不看的把自己的婚戒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然后发动了车子,离开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主人始终沉默着,许星阑也没说话。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也掏出了属于自己的那枚婚戒,一声不响的戴在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
明明知道这什么也代表不了,也改变不了自己和江毅已经不再是夫妻的事实,但许星阑就是想……这次,他再也不要摘下来了。
一会儿要发生什么,两人也不陌生了。不过是和以前一样,在父母们面前假装他们是一对互尊互爱的夫妻,敷衍父母们想抱孙子孙女的期望……
演戏,又是演戏。他和江毅总在演戏,在同事和家人们面前演恩爱夫妻,在那场婚礼里演幸福的一对新人。
他们对这一切熟练的让他们自己都觉得可悲。
“一会儿不管哪位长辈说生孩子的事,你表示我们会尽快就行,别说太多了,怕言多必失。”
耳边忽然传来江毅的叮嘱,许星阑点头,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很像演戏对吧?”
许星阑微怔,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回答。事实是这样没错,可他不想承认。
“之前我也觉得,好像演戏。”
江毅在红灯前停下了车子,自嘲的嗤笑一声。
“那场婚礼更是假的让我自己也觉得可笑,但是真奇怪,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观众…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我们演的很蹩脚啊。”
“是吧,可我或许再也演不了那么好了。”
“哦?”
许星阑的脸色又变得有些苍白,他死死抓住手里的包,咬着嘴唇声音发抖。
“之前演的好是因为一切的确是假的,是需要演的。”许星阑说。
“可是江毅,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
他的声音好轻,像他现在一样,低微到尘埃里。
绿灯亮起,江毅好像没听见许星阑呢喃一样的话,面无表情的一脚踩下油门,直奔许家。
他们回到家里,客厅里已经传来家长们的谈笑声。江毅的父亲江自明和母亲聂烟都是做教师的,谈吐儒雅博学多才,任何人都喜欢和他们聊天。许星阑的父亲许清言是企业家不必多言,母亲庄念欣也是有头有脸庄氏的千金,但却很奇怪的拥有着格外俏皮和开朗的性格,跟聂烟亲如姐妹似的。
反正在江毅心里,许星阑一点都没有随他妈,百分之九十八都随了他严肃不多言笑的父亲许清言。
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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