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难产,她觉得自己一定没办法坚持下去。
“是不想给我生,还是谁的都不想生?”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追问这种事,薇薇闭上眼不回答他。
伊万科夫的徒弟来了,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大致诊断了一下薇薇的病情,说:“多喝热水。”
“没了?”沙克达在考虑要不要让这句话成为他的遗言。
伊万科夫的徒弟深谙道上的这些大佬个个都是医闹爱好者,自然不会只说这一句就完事:“贵夫人这种情况呢,捱一两个小时也能好,吃药会好得更快。这是澳洲进口的止疼药,一个月吃一片能代谢掉,不会有副作用,包含在出诊费里。这是我的卡号,请……”
沙克达接过深蓝色的药盒,听到后半句不耐烦地打断他:“不会少你的,你可以走了。”
伊万科夫的徒弟提着医药箱走了,留下的药盒里有两板共二十四片扁平椭圆形的淡蓝色药粒。药盒上全是英文,沙克达大致扫了一眼,确实是止疼药。薇薇没有什么过敏的,他便倒杯温水让她冲服了一片。
过了有十分钟这样,薇薇总算是不疼了,但精力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沙克达在边上陪着她,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太担心的样子。
薇薇盖着毯子,沙克达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开口:“想说什么?我又不会打你,说吧。”
她嗫嚅着没有血色的嘴唇:“你是因为打算让我生孩子才对我这么好,还是……”
“都说了我是想让那孩子能叫你想起我,又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放心吧,到时候肯定保大,不会本末倒置的。”
“我不想受这个罪,你违背我的意愿,还说爱我?”
“你是一个女人,迟早要生孩子的。这是一个父权社会,当下他们对女人的要求就是繁衍后代,我不信你能扛住全方面催婚催生的压力。”沙克达牵起她的手,放到他脸上:“当你有了一个孩子后他们便会安静下来,不再那样烦人地绕着你像苍蝇一样。”
薇薇忍不住笑了,是那种很苦涩的笑:“你做过女人吗?说得你好像很有经验一样。”
“虽然我没有做过女人,但我很了解社会和人心。宝宝,我说的那种是家庭条件没那么富裕的女生,就像你的朋友一样,在大多数人看来她最好的归处是嫁人生子。你家里很有钱,钱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可以改变你的性别,把你放到一个无以复加的位置。你可以去的地方有很多,你的未来不必是相夫教子。但是啊,我很自私,把你强行留在我身边,想让我这里也成为你的归处。你可能不在乎我,但你不会不在乎你生的孩子吧?我知道你特别善良,善良到不会因为我去怪罪孩子。听了那么多恶性案件,你忍心把他送进孤儿院或者交给别人抚养吗?”
薇薇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聪明到一种让人恶心的地步,他看透了她这个人,推测所有她可能做出的行为,最终选择用孩子来绑架她。
她承认沙克达分析得很对,她不会迁怒孩子,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可这样一来她的人生算什么?她和她孩子的未来全都落入这个男人的算计,他狠毒到把孩子当成工具。
“别再说了!”她像于先生死时那样,痛苦得心都要裂开了。
沙克达说着他的打算,本来有几分得意,还点了根雪茄,见她情绪不对,怕刺激到她,默默离开了客厅。
也正是这天,薇薇发誓她不会承认那是她的孩子。即使ta在她的子宫中被孕育,即使生物意义上她是ta的生母,她都不会认可ta。
那会是沙克达的孩子,她这样也是在保护ta,防止ta遭到利用,成为他胁迫她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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