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闻到自己脚被烤熟的香气,同时出现了缺水的症状。她应该是害怕自己支撑不住摔倒,于是扶着玻璃墙,慢慢坐下去。
长青清楚这个举动看似简单,在这种情况下却需要极大的毅力来完成。她好不容易让自己的脚适应了滚烫的地面,或者说是让痛苦超过能承受的阈值直到双脚失去知觉,这时再增加身体与地面接触的面积,意味着她又要体会到新的痛苦。
薇薇坐下时还在调整姿势,让她的腿和地面呈稳定的三角形。她擦擦自己脸上的汗和泪,凝视着这个带给自己痛苦的婴孩。没有想象中的亲吻,也没有对着他自言自语说一些遗言,她只是那样看着他,流露出痛苦的眼神中还包含着一个母亲的坚毅与慈爱。
长青见到这一幕内心五味杂陈,其实他调查过父母年轻时的事,知道妈妈不愿接受他是因为爸爸残害过她。令他气愤的是,薇薇面对监禁强奸她的男人都能泰然自若地喊“老公”,跟沙克达在同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多年,却迁怒他一个没有过错的幼儿。
假如她把他们两个都当透明人也就罢了,可恨之处在于她搞区别对待。她没有能力反抗沙克达,但是有能力糟蹋他的心意。她看现在他长大了,不好糊弄了,又假惺惺地作出妈妈的姿态来管教他,自以为是地想和他和好,根本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她和她憎恨的人也没什么不同,同样爱自作主张。人的本性是恃强凌弱,长青对他的妈妈很失望,觉得她没有一点骨气,两面三刀,但不得不说她在母爱实验中她的表现让他有些动容。
他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梦忽然醒了。
造梦仪像电动扶梯一样是有紧急停止的按钮的,能让使用仪器的人从中快速脱离。沙克达按下那个按钮,薇薇的梦中止后,长青的梦自然也醒了。
他打开舱门,薇薇满身都是汗,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那样。受惊的她用力抱着沙克达,看那架势恨不得钻到他子宫里,虽然他并没有那个器官就是了。
沙克达狠狠瞪了长青一眼,没工夫和他废话,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事比安抚他怀里的女人更重要。
他把她带到楼下,给她喂了一些温水。薇薇喝了一口就吐了,在他怀里病态地抽搐。
沙克达不计较她的呕吐物弄脏了他的衣服,心疼地用纸巾擦拭她脸上的汗液,轻声细语地安慰她。他停了一会,尝试继续给她喂水。薇薇面如金纸,嘴唇也没有血色,没办法用杯子喝水,他就拿给猫喂药用的针筒往她嘴里慢慢滴水。
他很擅长照顾情绪崩溃的薇薇,这个时候的她对他来说就像生了病的宠物。喂水喂到他认为差不多的时候,沙克达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强制让她休息。
薇薇在惊惧不安中睁着眼睡过去了,他心疼之余又觉得有点好笑,为她合上了眼。解决完薇薇的事,接下来他要好好和儿子算算账了。
长青穿着一件白衬衫,最上面三个纽扣没扣,下面是一条黑长裤,插着兜吊儿郎当地从楼梯上下来,到沙发上坐下,这回茶几上没有果盘也没有水果刀。
沙克达咬着电子学茄,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指头敲着手杖,语气不善:“你想害死你妈妈吗?”
长青还在嘴硬,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死就死了呗,再克隆一个不也一样。”
像沙克达这种拒绝电子脑、人体改造和意识上传的老一辈黑道人士,被新一代的黑道人士嘲笑称为思想封建的老古董。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过分鼓吹科技的力量,认为没有科学做不到的事情。
沙克达虽然不至于视克隆人和意识上传技术为洪水猛兽,但总觉得有些不妥。他也会用重演对敌方进行拷问,学习如何向电子脑发射病毒代码,然而他从来没考虑过将自己的意识上传。
仿生人更新到第九代,外表与人类几乎没有区别,表情僵硬、会被强信号干扰的问题也都解决了,光靠观察很难区分真人和仿生人。自从第九代仿生人问世后,陆续发生了不少荒唐但又真实的事件。比如丈夫外遇,让自己造型的仿生人替自己回家应付老婆,陪小三出国旅游一个月平安无事,结果撞见自己老婆和上司有染。原来和他的仿生人在一起的是老婆的仿生人,他老婆出轨后用和他同样的方式应付他。还有大学生不想上课,让自己同款仿生人替自己去上课,讲师一开仿生人识别器,发现坐满“人”的教室里只有他自己是真人。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这些新闻看似令人啼笑皆非,实际上都是人类能做得出来的事。
没有人知道那天父子俩具体谈了什么内容,可以肯定的是沙克达对于母子乱伦一事持包容态度。他不杀长青不是因为对他有感情,在他眼里没有什么儿子不儿子的,和沙克达打过交道还活着的人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这个人他不能杀,要么是他觉得可以不杀。
薇薇被十字扣手脚铐反缚着,脖子上的项圈连着一条金链,另一端在长青手里。她跪坐在地毯上,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仿佛又回到被沙克达监禁调教的时候。
本来她都习惯和沙克达没羞没躁的生活了,但是两人中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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