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薨,荆州变天襄阳城有华夏第一城的称号。这可不是空穴来风,叫着好听的。襄阳城的城防上,便是昔日的都城洛阳和长安也比不得,引灌的汉水作为护城河,平均宽度就有五十丈,而且是完全的把襄阳城包围了起来。这意味着如果其他势力想要攻打襄阳,就一定要有水陆两支部队,以水师做掩护渡过汉水,再用步卒强行攻城。普天之下拥有护城河的城池也不算少,但攻城的时候,都是可以靠着搭建浮桥来渡河,然后强攻,可想搭一座五十多丈长的浮桥出来,那就无异于天方夜谭了。此时,这条襄阳城的屏障护城河,却成为了刘琦心中的痛。平日里,无论是百姓还是军队,出城都是要坐船渡河的,但是现在,刘琦就站在汉水边上,却没有一艘船肯搭载他渡水。没办法,蔡家下了严令,谁搭刘琦渡水,谁就别想继续在这里讨生活了。他就这么泪眼婆娑的望着最熟悉的襄阳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自从秋收庙会后,刘表就病倒了。不过当时刘琦并没有多想,因为刘表的身子早就被蔡氏榨干了,加上已经五十多岁,一直都会有些旧疾缠身。没曾想,入秋后,天气变凉,刘表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前不久,他甚至收到了刘表病危的消息。这个时候,身为嫡长子的他当然要侍奉在前后,所以刘琦只带着百骑便想回襄阳照顾刘表的,只不过他没想到,蔡瑁会敢于直接阻拦他进城。“父亲!父亲!”跪在汉水边上的刘琦十指扎入了泥土之中,歇斯底里的怒吼,宣泄着心中的愤怒与痛苦。他甚至想不管不顾秋寒水凉,纵身投入滚滚汉水,泅渡过岸,只要能见刘表一面也心满意足。可随行的将士死死的把他抱住,这可是汉水,水流之急,暗涌之凶,绝非肉体凡胎可以抗衡的,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蔡瑁!放我过去,我不要这世子了,不要了!”刘琦一声声的呐喊,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江风。他过不去了,他很想知道,城里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也想见自己一面。襄阳城内将军府,刘表脸色苍白,闭上的双眸眼皮跳动,似有苏醒之意,又似风烛残年的回光返照。许多医官都来看过,并没有什么起色,城里的各大家族都隐隐感觉到荆襄怕是要变天了。房内,蔡氏坐在刘表的病榻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水汪汪的眸子却没有一丝波澜,好似看着一个跟自己毫无关联的人。咯吱……门开了,蔡瑁走了进来,凑到跟前低声道:“都安排妥当了,今日城内巡防的全是我们自己人,老家伙的私兵今日全部都分派了训练任务。”“蒯家怎么说?”荆州四大家族蔡、蒯、庞、黄,庞家是个墙头草,不必搭理,黄家倾向刘琦,无法拉拢,但这两家的底蕴和实力,都不如蔡家。只要蒯家不闹出什么幺蛾子,这事办起来就不会有麻烦。“放心吧姐姐,我已分别试探过蒯良蒯越,他们也不止一次来看过老家伙了,都知道老家伙活不长了,死了也不奇怪。”如日中天的时候是主公,现在得势了,就成老家伙了,蔡瑁是懂变脸的。蔡氏缓缓舒了一口气,城内的防御,四大家族的安抚,好像都没什么问题了,她终于站起身子,走到一旁的台案上,拿起了那碗浑浊的汤药。“老爷,老爷,醒醒,该喝药了。”蔡氏轻轻的推了推刘表,后者缓缓睁开眼,嘴巴张了张,艰难的说道:“不喝了,越喝,越难受……”蔡氏嗤笑了一声,奴家给你加了点料,难受是正常的呀,“这是最后一碗了,老爷,喝完就好了。”“真的吗……”“真的,奴家什么时候骗过老爷啊。”蔡氏妩媚一笑,一手扶着刘表坐起身来,一手拿着碗送到他嘴边。刘表是很不想喝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药喝过后不仅不见好转,而且越来越难受。不过他还是很相信蔡氏,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总不能害自己,他强忍着难受,颊肉颤抖,艰难的张开了嘴。汤药刚刚入口,他便忍不住吐了一地,然后无力的靠在蔡氏香肩上,“不行,今天的药不对劲,又苦又臭。”“可能是奴家的料加重了一些,没事,就这最后一碗了,你就忍一忍吧。”或许因为毒药的味道真的不行,刘表再也不肯张嘴,左右躲避着送来的汤药。折腾了一会,连蔡瑁都没了耐心,凑过去,低沉道:“老家伙,需要我喂你吗?”“你……你们……”刘表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指向姐弟二人,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药越吃病情反而在加重,原来都是这姐弟二人在cao纵。往昔浮现,初见蔡氏时候的怦然心动,重用蔡瑁时候的意气风发,一股强烈的悔恨席卷着他的脑海。可惜,眼下的他再没有昔日单骑入荆州的那份霸气,不过是任人拿捏的老人,再是懊恼也无济于事。蔡瑁直接上手掐着他的喉咙,只是微微发力,刘表便被迫的张开了嘴,那些汤药被蔡氏一滴不剩的灌入了刘表的喉咙,任凭他拼命挣扎也没能摆脱蔡瑁的虎掌。没过多久,刘表挺了挺身子,再也没有任何反应,只剩下一双浑浊的眸子瞪大望着蔡氏。一代枭雄,皇室贵胄,却以一种荒唐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成为了历史洪流的尘埃。“老爷,不要怪我,你不死,琮儿就不能接任大位,不接任大位就只能前往许昌,奴家实在没有办法了。”幽幽的叹了口气,蔡氏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老爷啊,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蔡瑁也配合的推开大门,开始呐喊,“主公薨了,速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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