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乔公从容自若的笑了起来。孙策是真的动了杀心,士可杀不可辱,你跑来这里诈降的手段三岁孩童都骗不过,这不是羞辱自己吗?可看乔公还有后话,他便是强忍着性子盯着前者。“不知吴侯可曾听说一件事?”孙策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乔公继续道:“林墨令陈宫假为扬州刺史,监察三郡官吏。”“这又如何?”乔公苦笑道:“这便说明兰陵侯根本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们这群淮南家族的人。吴侯可知近些年来我们淮南士子与徐州士子争斗日盛,先有陈登,借安丰太守之职打压淮南士子;后有鲁肃对庐江、九江见死不救。”这几件事,孙策倒确实是听说过。当时他还觉得鲁肃对庐江见死不救仅仅是因为害怕自己半路埋伏,倒忘记了他们士人之间的争斗。文人相轻,往往这些士人间的战火烧起来的时候,比之刀枪剑戟还难防。“为此,淮南士子众推子扬前往彭城讨要个说法,不说别的,好歹这三郡之地里当是让我们自己人做主,至少不会出现这种隔岸观火的情况。”乔公说的鞭辟入里,让孙策都忍不住点头。“可兰陵侯是怎么做的,把鲁肃贬为了彭城府参事,可却主彭城府政务,这算什么?做戏给我们看吗?不仅如此,还让陈宫赴来三郡假扬州刺史监察官吏。”乔公轻蔑的笑道:“可叹我们这些年来为了治理三郡劳心劳力,可兰陵侯却始终不信任我们,就连笮融这等人都能出任青州刺史,而我们淮南士子却要处处受制于人。吴侯治理江东,对顾、陆、朱、张四大家族的人各个委以重任,可见心胸之广,老朽也是受众人推举,只身前来向吴侯表个态,希望吴侯可以率部驻守庐江,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扬州人。”乔公的前言后语合情合理并无矛盾,加之先前自己对四大家族的让步如今又成为了标榜效应,这群人动了心,还真不是完全不可能。从目前吕林集团的这些地方官吏来看,重用的的确是徐州士人,这一点引起不满的可不只是淮南,还有北国那头,这些孙策也是知道的。难道,这真的会成为我逆转战局的机会……孙策太需要一座坚城了,若是淮南世家真的齐心的委托乔公前来,那在整个庐江实行坚壁清野的拖延战术就完全行得通了!“方才晚辈有些失礼,还望乔公见谅。”孙策拱手道歉,顿了顿,试探道:“我当然是愿意驻守的,只将士们已有归心,粮草转运多有不便,这才……”没等孙策说完,乔公已经举起摊开的右手掌,“淮南家族愿为吴侯提供五万石粮草,以助吴侯退敌。”闻言,孙策眼中闪过精芒,真就壕无人性了呀,五万石粮草,比自己的随军粮草还多了,加上本部的粮草,别说几个月,半年也能随便熬。“不过,话说分明,这些粮草与老朽及其他家族的人是毫无关系的。”“明白。”孙策露出会意的笑,也就是说,这群人还不敢明面上跟吕林作对。至于这些粮草,愿意送,总是会有各种方法切断跟自己的关系。这就是世家惯用的套路,下注,又不会梭哈。立了功,回头讨要官职也有底气。自诩拿捏了淮南士子心思的孙策觉得这就是上天送来的逆转之机,当即起身拱手,“多谢乔公,我这便派人为乔公准备接风宴。”说着便笑盈盈的离开了大厅。乔公抿着茶蹙着眉,心里腹诽:老朽倒是拉下脸来说违心话,可他怎么跟允文信里说的反应不一致呢。孙策离开大厅后第一时间跑去跟周瑜分享这个好消息,后者听来却是不屑一笑,“伯符,我们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淮南这群士人怎么可能会主动相帮,我担心是林墨安排的,他想在庐江这一鼓作气把我们都给吃了。”“我一开始也跟你想的一样。”孙策笑着将二人的谈话重新复述。从徐州士子与淮南士子的明争暗夺,到陈登、鲁肃的刻意打压,最后是久居徐州的陈宫压上一头,种种迹象都表明,这群淮南士子对林墨确实起了异心。而且,人家也不是梭哈,只是暗地里下注,想复刻四大家族的待遇而已。这下,周瑜也有些拿捏不定了。他不至于像孙策那样坚信不疑,可细细品味其中,又觉得这一切都合情合理。林墨总不至于为了布一个局早年间就开始打压淮南士子吧。问题是,选择相信的代价太大了,稍有不慎,江东会连主公都葬身于庐江的。思来想去,背靠在榻上的周瑜沉声道:“伯符,淮南士子这样的态度还不足以让我们留下来,除非,乔家作保。”“如何作保?”孙策狐疑道。周瑜附耳一番后,孙策满意的连连点头,最后开怀大笑了起来,“我这便去。”走到房门处,他又扭头看向周瑜,“他若真的答应了呢?”周瑜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道:“若是真的答应,证明此事倒也可信,反而不该宣扬,乔家和刘晔,或可利用。”孙策眼眸转了转,当下心知周瑜的算盘,便是转身离开。接风宴上,为表隆重,不仅是孙策,老将程普和韩当都到场了。酒过三巡,孙策方才不动声色的问道:“素闻乔公有二女美名传扬四海,可惜上回缘悭一面,我与公瑾对大乔小乔仰慕已久,不知上回提过的那事,乔公考虑的怎么样了?”乔公心里一颤,到底还是问了,允文连这点都料到,不枉老朽为了这个女婿的大业做出牺牲。“哈哈,不瞒吴侯说啊,小女对吴侯和周郎亦是心生向往,这次还闹着要一起来的。”乔公一副老怀欣慰的模样点头道:“吴侯愿成此事,便是请人来择上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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