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中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捞住孙策的脖颈,将孙策往下带了带。
周瑜微微直起身,贴着孙策的耳朵,轻声道:“还生气啊?”
孙策两颊染上一抹红,强作镇定,板着脸道:“以后不许拿这种事来骗我。”
“嗯嗯,”周瑜揽着他的脖子,连连点头,“那你还生气么?”
孙策拨开他的手,仍由周瑜躺回床上,而后居高临下道:“你总是护着那小子!”
“我没有,”周瑜瞠目,“你们俩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与其说我护着他,不若说你总是欺负他。”
“那是因为你总护着他,所以我才欺负他。”
周瑜被这因果颠倒的话砸晕了,半晌才说出话:“你对阿权甚是严厉。”
孙策正色:“我父亲从前也是这么待我的,玉不琢,不成器。”
“更何况,”孙策拧眉道,“我见不得孙权那么粘你。”
周瑜哭笑不得:“哪有这等事?”
“他一见你就爱贴着你,你倒装作不知道!”孙策越说越气,“我和他有了纷争,你总帮着他,到底谁同你最亲?!”
周瑜张了张嘴,几次想说明明你们俩才是亲兄弟,照理来说应该是你们更亲……
孙策眼神似刃,周瑜吞了口唾沫,眨了眨眼:“跟你最亲。”
孙策挑了挑眉,颇得意地哼了一声。
这厢策瑜二人正不紧不慢地穿戴,那边的孙权早已收拾妥帖,跑来门外催他们。
周瑜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孙策的嘴,将那一连串教训人的话摁灭在手心里,而后迅速系上腰封,转身便要去给孙权开门。
谁料孙策一把拉住周瑜的手,伸出另一只手,给他看掌心里的物件。
周瑜垂目一瞥,登时将头撇向一边,孙策瞧见那耳廓微微泛红,心情格外美妙。
他凑近了,压低声音问:“你还戴么?”
周瑜不自觉又垂头瞧了一眼孙策掌心里的玉牌,这玉牌是他母亲给的,十岁时的生辰礼。他很是爱不释手过一阵子,后来也总是佩在身上,可是昨夜……
周瑜想起来下颚便一阵酸痛,这玉牌抵着他的舌根,叫他有口难言。
周瑜低声回道:“不戴。”
孙策道:“你平日里都戴着的,眼下说不要就不要了?”
周瑜抬眼:“没说不要。”
“你留着它不用,和不要有什么两样?”孙策佯装忧虑道,“公瑾,你对这玉牌如此薄情,日后不会也这样对我吧?”
“……”周瑜挣脱他的手,“说些我听得懂的。”
孙策从善如流:“公瑾会对我一心一意、有始有终吗?”
还没等周瑜答话,木门被敲得簌簌作响,孙权喊道:“公瑾大哥,快给我开开门!”
周瑜当下便转身,孙策飞速抓住他的袖摆,使劲一扯,将周瑜带进自己的怀里。孙策扭头朝外喊:“在外面等着!”
方才还在颤栗的木门霎时安静。
孙策两臂锢住周瑜的腰,缓缓贴上那张玉面,用鼻尖蹭了蹭周瑜的鼻梁骨。
“快说,说了才给出去。”
周瑜仰头,极力后撤,却不料孙策亲上那一段伸长了的脖颈。
亲了还不算,这混球还又舔又吮的,周瑜难堪得一手掐住孙策的下颌,逼得他微微仰头。
周瑜平复片刻,缓缓说:“我平生最爱始乱终弃,碰上我算你倒霉……嘶——”
孙策一口咬上那只手的虎口处,周瑜吃痛收回了手,忿忿地瞧着他。
“相识这么些年,今日才知公瑾是薄情寡义之辈,”孙策腆着脸凑上去,轻啄了一口周瑜紧抿的嘴巴。惹得周瑜拧眉怒视着他,孙策这才笑道,“唬谁呢?”
“松开,”周瑜扭脸,“阿权要等急了。”
“少管他,”孙策一脸凶相,“说句好听的都不成吗?”
周瑜被锢着腰,虽说真要挣脱三两下就挣开了,但难保孙策之后安分守己,索性满足他的要求,求个清净——
“说什么算好听的?”
孙策笑眯眯地:“说你离不开我,只钟意我一个。”
周瑜弯了弯眼,而后正色学舌道:“你离不开我,只钟意我一个。”
孙策正想点头,脖颈忽地僵住,这片刻,周瑜早挣开他的桎梏,跑去给孙权开门了。
孙权正坐在廊前的栏杆上,见周瑜开门,一跃落地。
他正要上前扯一扯周瑜的袖摆,便见周瑜朝自己挑动一下眉梢,口里念着“快走”。
孙权有些摸不着头脑,余光瞥见孙策正从屋内踱出。
下一刻,周瑜孙权二人飞奔着跑出了府。
孙策扶着门框:“……”
上了车舆,孙权尚未将垫子捂热,就被孙策赶了出去。孙权手握着缰绳,坐在辕座上吹风,许久没出门,他一路东观西望,瞧什么都有趣。
全然不知车舆内自己的亲大哥正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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