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
他脑子里轰的一声,瘫在宽大的办公椅里。
玻璃制成的药瓶从桌角跌落,竟然没摔碎,滚了几圈滚到桌子下面了。
周予大脑一片空白,他的世界天旋地转,他找不到任何可疑攀附的地方。
直到周劼握住了他的手。
微波炉的插头突然接触不良,周劼费了点时间才热好牛奶,回到房间没看到周予,喊他名字也没有回应,转了几圈才在书房里找到他。
“宝宝松开手,听话。”周劼皱紧了眉头,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周予攥紧的拳头掰开。
他余光瞥见地上散落的药片,表情变得慌乱。
“你听我解释,宝宝。”
周予像是听不到他在说话,一边哭,一边无意义的低声叫喊。
“宝宝,看着爸爸,”周劼捧着周予的头,强迫他看自己的眼睛,“宝宝,周予!你听我说。”
周予涣散的眼神缓慢聚焦,声音痛苦得想要泣血:“你骗我……”
“你骗我。”周予没给周劼解释的机会,他看到书桌上的裁纸刀,伸手去拿,被周劼连着笔筒甩到房间角落。
他的目标转向键盘边上被拔了笔帽的万宝龙钢笔,还没碰到就被周劼抢走了。
他发出痛苦的悲鸣,无意识地抓挠自己的手臂、脖子,不算锋利的指甲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疼痛让他心里的痛苦有了出口,他怪异地笑了起来。
周劼心痛得无法呼吸,踉跄了一步,差点没站稳。
他在周予面前蹲下,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干脆一屁股坐下,把周予拉到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周劼喃喃重复,凌乱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很狼狈。
“对不起啊小予,”他的语速很慢,说这些话对他来说很艰难,“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爸爸太懦弱了。”
“开始爸爸吃药确实是为了以防万一,后来……”周劼说着,突然笑了笑,像是有些释怀了的样子,“是爸爸不敢承认对亲生儿子有了欲望,所以才用吃药当作逃避的借口。”
“对不起,小予,明明我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却还是让你失望了。”
“你说的是真的?”周予泪眼朦胧地仰起头。
“是。”
“我不信。”
周劼露出些窘态,失去小孩子的信任这件事让他不太好受。
“那给爸爸一次机会好不好?让爸爸证明一下自己。”
周劼笑得有些讨好。
周予显然还是没有相信他,定定地看了他几秒,伸手就要去扒他的裤子。
“等等,小予……”周劼预料到周予会有这样的举动,手忙脚乱地拦住他。
“你还在骗我。”周予双手被握住,含着眼泪控诉。
“不是,”周劼难以启齿,嗫嚅道:“体谅一下爸爸,爸爸年纪大了,先睡觉,明天好不好?”
周予有些羞臊,他们今天晚上确实做了太多次。
他脑中闪过今晚上那些香艳的画面,暂时忘了生气,外厉内荏地瞪着周劼:“那说好了,明天一起来就做。”
周予本来是不想睡着的,他得监视周劼,不让他有偷偷吃药的机会。
但是他太累了,做了那么多次,周劼的怀抱又那么可靠。
哪成想一睡就睡到了快中午,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气得他表情都有些扭曲。
周劼刚推门进来就被枕头砸了个正着。
“你偷偷去吃药了?”周予盘腿坐在床头,气鼓鼓的,像被抢了储备粮的仓鼠。
“没有,药不是被你冲进马桶了吗?”
这个理由并没有说服周予,“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藏了别的药。”
信用度突然降到负数的周劼只好苦笑,“我发誓,要是我骗你的话我就不得好死。”
周予表情没有任何松动,“你用我发誓。”
周劼愣怔了一下,“好,我发誓,如果我说谎就让我的宝贝儿子忘了我,再也不认我这个爸爸,让我孤独终老,好不好?”
周予才不吃他这一套,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说谎的话,就让我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被火烧,毁容、瘫痪,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过了好一会儿,周劼才艰难地重复:“如果我说谎,就让我儿子生不如死。”
周予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伸手要周劼抱他。
周劼没有抱,在他面前坐下,伤心地说:“你怎么能让爸爸发那样的誓?”
周予不以为意,主动投进周劼怀里:“谁让你骗我。”
他动作自然,语气也像情人间的娇嗔,周劼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先吃饭?”周劼问。
“不吃。”周予摇头。
周劼拿他没有办法,动作轻柔地把他放倒在大床上,在快要吻住他的时候却又被他嬉笑着推开,说是要先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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