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好歹,活该倒霉。
盛致有种事不关己的淡漠感,只问:“和哪个客户应酬,把人吓成这样?”
“奇乐啊,汪总,汪翔林。”
盛致心里长出根刺,她知道汪翔林有些手腕,但品行很差,玩得有点低俗,最近韩锐和他联系不少。
有时听说他出去和汪翔林见面,盛致会特地甩点脸色给韩锐看。
韩锐为了自证,等饭桌上人到齐了就拍照发过来,表示是个正经饭局,没不三不四的人,还不忘追加个保证,说吃完饭就回,所以最后也总会回家比平时早。
这种保证,盛致通常不理不睬不回应,到下次韩锐仍会主动自证。
她只担心韩锐为了给自己出气,故意让汪翔林使些下作手段为难小朋友。
李和铃看盛致神色阴晴不定,估计她高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和汪翔林吃过饭,他都到那个位置了,见得太多,一看就不上道的女生不会沾,顶多酒桌上说两句重话让她下不来台,羞她一下。”
盛致突发好奇:“你算上道的么?”
李和铃笑起来:“算啊,怎么不算呢!我虽然不陪酒,但高帽子给他戴了一堆,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大概就是如此,黄伊娜不想喝酒,好话也不会说,年轻脸皮薄觉得难堪了。
盛致一点没心宽,反而非常难受。
女职员就业的环境一向糟糕,她不同情黄伊娜,只同情李和铃。
李和铃曾是标准各门课130分之上读名校热门专业的学霸少女,家境不差个人也上进,好轻易就融入新环境,却是这样糟糕一个环境,对恶心男人没法当面甩脸,只能给自己洗脑要“提高情商适应职场”,她的确做到了,还有资格鄙视那些做不到的人。
只是做到、做不到,其实双输。
这套适应标准才是错得离奇。
李和铃勉强自己成为复合标准的一部分。
盛致却觉得自己意外成了错标准的“优秀代表”,在黄伊娜眼里,这个职场是糟糕的,盛致因为是“老板的小宝贝”而受到重用,毕竟,人性所在,没有人能那么痛快地承认自己能力不如人,只能从外部找原因。
也许在将来很多新职员眼里,都是如此,以为要走特殊捷径才能有上升空间。
她第一次因此萌生退意。公司虽不禁止办公室恋情,但隔着上下级关系的办公室恋情却能改变整个职场生态,让绝大多数人误解,一些人逼自己“适应”,另一些人另谋高就。
盛致意识到,自己才应该是尽早另谋高就那个人。
晚上韩锐有应酬,本来邀了盛致一起:“余肇康的女儿结婚,你刚来公司我带你一起吃过饭。”
盛致暗喊不妙,余肇康的女婿卢云翎是她青梅竹马,说不定父亲都有可能被邀请,赶紧谎称身体不适推了。
韩锐也没有执着。
婚宴走完流程很早,后面还有个年轻人的露台聚会,韩锐没去。
韩锐回到家一进门就被追问实习生的事,微怔片刻,先把外套脱了,才轻描淡写开口:“让她出去长长见识而已。整天瞧不起这位瞧不起那位,本职工作做什么都做不好,本质还不是好高骛远么。”
盛致听出了帮她出气的意思,垂眼不作声,毕竟黄伊娜“瞧不起”的对象只有她。
韩锐手支着沙发望她,笑她单纯:“何必给自己上那么多道德枷锁。卢云翎现在是基层公务员,将来往上走总要靠他岳父关照,今晚婚礼的宾客都心知肚明,哪有人会说小卢不走正道?你靠我一下怎么了?还用得着看实习生脸色?”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把她往怀里拽,实现具象的“靠一下”。
盛致本来抱膝坐,重心就不太稳,挣不过他,忍不住笑起来:“我不是看她脸色,我是觉得让小朋友一实习碰上这一连串糟心的事,有点不好意思。”
“你对谁都不好意思,从来不觉得对我不好意思。”
盛致觉出他这话玩笑中有点真意,坐直了问:“怎么啦?”
韩锐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好一会儿,慢吞吞说:“我本来不想问,反正也不重要,只是有点儿好奇,你和卢云翎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提示:卢云翎是盛致在酒店打翻餐盘逃走不见的那位,她爸爸下属的儿子,追过被拒了。超前面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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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
天亮见分晓,肯定给你个说法
盛致直觉他情绪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淡然, 似有怒气,更有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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