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私塾里正传来一阵郎朗的读书声。
佟穗点点头,望向私塾里面,试图辨认出弟弟佟善的声音。
萧缜:“要去找小山吗?”
佟穗:“算了,他晌午散学了自会回家,提前回去白白耽误功课。”
萧缜便继续赶着骡车从私塾门前经过。
到了佟家这边,佟有余、周青夫妻俩以及佟贵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明明才分别三日,可看到父亲憨厚母亲温柔的笑脸,佟穗的眼睛居然有点酸。
也不等骡车停下,佟穗提前从后面跳下车,一路小跑过去,直接投到了母亲怀里:“娘……”
周青一边朝着女婿笑一边数落女儿:“枉我还夸你够稳重,怎么还跟孩子似的,把姑爷自己落后面了。”
佟穗垂着眼,藏好了因为见到家人而泄露的对萧缜的一点点怨气。
这人哪哪都好,就是夜里太坏了,非把她弄哭了才肯罢休一样,力气又大,她想推都推不动。
“让岳父岳母久等了。”
身后,萧缜停好骡车,双手分别提着回门礼走了过来。
佟穗转身,眉眼低垂,又变成了柔静乖巧的小媳妇模样。
佟有余见女婿竟然还提了一条熏猪腿,无奈道:“你们回来就行了,怎么还带这种好东西,你们家人多,明日带回去吧,留着自己吃,阿贵总进山打猎,我们这不缺肉。”
萧缜:“阿贵是阿贵,这是女婿的一份心意,岳父就别跟我见外了。”
佟有余笑着摇摇头。
周青:“来,咱们都进来说话,阿贵你把骡车牵进院子。”
佟家是三间屋的格局,前院东边盖了厢房给佟贵、佟善住,周青夫妻住上房东屋,西屋是佟穗的闺房。
佟家院子不大,西边搭了棚子放柴禾耕具、晾晒兽皮,一应物件摆放得井井有条整整齐齐。
后院用木栅栏围着,养鸡种菜。
周青夫妻带着女婿简单逛了一圈,一家人便移步东屋了。
周青、佟贵都算擅谈的,佟穗坐在母亲旁边暗暗观察萧缜,发现这家伙只是不喜欢或是不习惯主动找话题,真与人应酬起来倒也算能说会道、游刃有余。
“行,你们聊,我跟阿满去准备午饭。”
招待得差不多了,周青拉着女儿来了堂屋。
女婿登门,周青当然要准备些稀罕吃食,特意跟着佟贵去山里挖了一篮子嫩生生的野菜混着五花肉做成馅儿,苞米面也和好了,娘俩面对面坐在堂屋北面的矮桌旁,一边捏包子一边悄声聊天。
周青最关心女儿在夫家的生活。
佟穗:“挺好的,有俩丫鬟专门洗衣服,我跟大嫂隔一天做一次饭,贺二婶有点精,我不听她使唤就是。”
周青听了一通,道:“你大嫂好相处,那个弟妹如何?听说原来是相府千金,没瞧不起你吧?”
佟穗:“没有,她都不怎么出门的,就在自己屋里待着。”
周青:“家里那么大变故,又没干过烧火做饭的事,能理解,萧家人都默认她这做派,你也不用管,咱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心里踏踏实实比啥都强。”
佟穗笑了:“娘放心,我不会跟她比的。”
周青和了很多面、调了一大盆馅儿,娘俩都是手快利落的,很快就捏了满满一面板的苞米饽饽,一排八个,一共五排,旁边还多出一个特别大的,那是因为面不够多了,便把剩下的馅儿都塞了进去,鼓鼓囊囊。
周青拍拍手,一脸满意:“今天吃两顿,剩下的明天你们带回去,哪怕一人吃一个呢,也算是份回礼了。”
做媳妇的只会从夫家往娘家带东西,会被人嫌弃。
佟穗知道爹娘兄弟都疼自己,也没说客气话,帮忙去烧火。
周青从另一个锅里红烧了一隻兔子,怕光吃苞米饽饽噎得慌,还煮了一盆蛋花汤。
当苞米饽饽散发出香气时,佟善跑着从私塾回来了,进门就高兴地喊姐姐、姐夫。
家里变得更加热闹,吃饭时,佟贵拎了一坛酒出来,对萧缜道:“我们平时都不喝酒,这还是二爷送来的,来,今儿个我们陪二爷好好喝喝。”
萧缜比他大六岁,佟贵叫不出“妹夫”,干脆称他为“二爷”。
萧缜笑笑,举起酒碗,跟佟有余、佟贵碰了下,仰头便灌了起来。
佟穗还是第一次看他喝酒,男人的脸被海碗挡着,隻瞧见他的喉结随着吞咽一滚一滚。
再去看自家父亲跟二哥,学萧缜那样豪迈的姿态,嘴角却洒了酒水出来,惹得母亲一脸嫌弃。
“喝不惯就少喝点,别等会儿耍酒疯。”周青分别又给三人倒了一碗,然后便把酒坛拿开了,“想喝晚上再喝,自家人犯不着拚酒伤身。”
萧缜:“岳母说的是,在家祖父也管着我们,不许多喝。”
吃了兔肉他夸一句岳母的厨艺,尝过野菜馅儿的苞米饽饽再夸一句,且用词文雅不带重复,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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