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穆看眼孙媳妇摆在旁边的战船,叹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皇上视老夫为这样的良将,老夫却知道你文固才是皇上真正需要的良将。少了老夫,皇上身边还有冯籍、鲁恭、范钊、赵良臣等等陆战大将,可少了将军,皇上身边就再无可靠的水战大将,水师无将可用,皇上如何伐陵,如何一统天下?”
“文固啊,秦思柱一死,你便是大裕朝唯一可用的水师统领,你知道皇上有多想重用你吗?”
“你怕皇上害你,皇上也怕你不肯效忠他,若你肯交出那些俗物,向皇上证明你的忠心,凭你的战功,难道会让族人饿肚子,会让族人被人瞧不起?”
“窦国舅臭名昭着,你背叛他是弃暗投明,而今皇上一心为民,你再背叛,便是明珠暗投,便是不忠不义的叛将贼子,陵国战时会用你,战后第一个要你的命!”
“文固,你有一身本领,注定要流传青史,你该把你水战的本事传给族人,该让你的子孙后代以你为荣,而不是纵容这一代的族人将你拉入泥潭!他们可以只顾眼前利益,你身为谢氏的掌舵人,你得目光长远,莫让谢氏全族的前程与声名毁在你手中!”
谢坚早已冷汗淋漓,被老爷子最后这一怒斥,他全身一抖,立即跪到旁边,朝老爷子叩首道:“谢坚被鬼迷了心窍,险些误入歧途,还请老爷子教我!”
萧穆刚刚说得太快太激动,人还在喘着气,看看跪在那里的谢坚,再看向佟穗。
佟穗这口气也悬着呢,老爷子那气势,她都如临其境仿佛命悬一线,更何况谢坚?
一时间,帐内寂静得针落可闻。
还是老爷子率先打破沉默,悠然道:“渴了,阿满给我倒口茶。”
萧穆给谢坚指的路,便是既然已经投靠了一位重用贤臣、宽仁爱民的明主,便当全心全力地做一个忠君爱民的贤将。
“皇上伐梁,正是缺军饷粮草的时候,只要你能在齐恆抵荆之前上缴那些不义之财,我定会如实禀报皇上,皇上也定会继续用你为荆州守将。”
“文固,早先你与皇上同朝为将,他的为人你比我更清楚,我这条路是明路还是坑,你回去好好斟酌吧。”
谢坚返回东南大营的路上,都在翻来覆去地斟酌老爷子的那些话。
他是个带兵的将军,生逢乱世,平时躲在军营操练将士,所得俸禄与赏赐足够他与族人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了,真的不需要几十万亩的田地与底下官员们从民间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窦国舅是奸臣,他背叛奸臣无损英名,韩宗平却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他再背叛,算什么?
老爷子说的对,秦思柱已经死了,他是仅存的水师名将,只要他真心投诚,韩宗平没道理不收!
再见到身边的几位副将时,谢坚已经心如止水。
进了大帐,谢坚命人取来一坛酒,亲自给副将们斟满。
众将疑惑地看着他。
谢坚放下酒坛,站在中间,环视众人道:“诸位都是与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胜过亲生手足,今日我得萧老点化,决定从此死心塌地地效忠皇上,皇上要各地贪官交出不义之财,我谢坚便将于五日之内完成谢氏一族这部分钱地的上缴。”
“兄弟们若信我,便与我一起做个无愧于君民的将领,诸位若舍不得那些俗物,我也不会勉强你们,只是从此我与诸位便只是同僚,不再是兄弟挚友。当然,如果你们想投降陵国,我也会为你们安排船隻送你们过江,然后再割袍断义。”
众将急了,问起缘由来。
谢坚简单解释了一番:“我自幼学的便是忠君报国,奈何世道不允许我忠义两全,如今得遇明主,我不想再糊涂下去,也不想为那些俗物背负叛将贼子的一世污名。”
“将军就不怕钱交了,将来皇上依然要清算旧帐?”
谢坚:“交钱怕族人骂我恨我,不交怕朝廷兴兵来伐,投靠陵国怕陵国不敌大裕,不投又要怕两边不是人。诸位,我已经怕了太久,实在受够这种患得患失的日子了,从今以后,我便只是大裕的将军,誓死为大裕守住荆州,皇上信我我感恩戴德,皇上不信,至少我无愧于心!”
“废话少说,愿意继续追随我的隻管喝酒,不愿意的,喝完摔碗就是。”
言罢,谢坚端起酒碗,一口气喝了精光。
有的副将直接端起酒碗就干,有的互相看看,最后长叹一声,也端碗干了。
酒尽,无一人摔碗。
翌日,荆州各地的百姓都开始看起了谢氏一族的热闹,总结下来就是,谢坚要族人交出不义之财,族人不愿意,谢坚直接派出兵马,族人们有的老实了,有的抱着金银珠宝的箱子或是跑到田间地头撒泼耍赖。
可惜,在手握兵权的谢坚面前,这些疯招除了丢人现眼,没有任何作用。
不光谢氏亲友、家奴的,包括荆州一带的大小贪官与世族那里,谢坚等将领都亲自登门去喝茶了,五日之后,谢坚交给萧穆田地近两百万亩,金银珠宝等约合一百八十万两白银,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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