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就沾了脏水,再也没办法清白了。这是乐羽人生? 乱之一事已至此?, 乐羽只能强压着怒火,一边叫墨池令清扫所有知道矿山之事的仆从,一边在心中做好断尾求生的打算。他冷酷地想:若是事情最终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么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吧。虽然会因此?失掉一大批用熟了的人手, 可是人嘛,培养培养总还会有的,总不能为了这?些?人把?自己搭进去。“内、内宰……”墨池令见乐羽陷入了沉思, 心头一阵不安, 忍不住忐忑地出?声喊道。乐羽抬起眼, 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只要你管好了那些?嘴巴, 不走露风声,主上和?台辅又只会在墨池停留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墨池令听乐羽这?么说,总算是得了一个准话,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听乐羽问道:“让你给朔州侯传信,你传了没有?”墨池令忙应道:“传了,传了,已经命令城中士兵骑玄吾去了。但是——”他说着小心地止住了话音。“但是什么?”乐羽一甩袖子?, 不耐地冷笑, “你好歹也做了这?许多年的乡长,怎么还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哈哈,哈哈。”墨池令赔笑道:“是下臣不好, 下臣以后不会了。”见乐羽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很浓了,他才连忙说道:“但是就?怕朔州侯不见下臣的人, 也不看下臣送去的书信。”“如果是平时,恐怕他确实不会理睬你。”乐羽冷声道,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肯定得知了主上和?台辅回国的消息。这?个时候,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不会放过的。”事实也正如乐羽所说,几乎是第二天一早,朔州便来人了。彼时天才刚亮,墨池令便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地站在茶朔洵的处所之?外,准备向新君和?台辅问安了。
他到的时候,这?处处所的院门之?外只有他一人。见此?,墨池令不由在心中暗自叫好!——没错,我果然是最早来等着向主上问安的人,等下主上知道了我的殷勤,一定会接纳我的忠诚的!虽然说他的心中仍怀着害怕秘密被发现的忐忑和?不安,但是这?也不妨碍他想要向新君示好甚至是献媚。那么争取成为最早向主上问安的臣子?,也不过是应有之?义。墨池令看着紧闭的院门,带着激动的心情,在心中盘算着等会儿该怎么样既亲热又恭敬地向茶朔洵表达自己对?他的崇敬。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最信任的一个家仆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对?墨池令禀报道:“大?,大?人,外面,外面……”话没说一句,这?人便喘地上气不接下气,一看就?是惊吓过度,赶忙跑进来的。墨池令顿时被这?个人的反应吓得半死,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怎么?矿山的事情走漏了!幸好,家仆要说的并?不是这?个消息。“大?人,”这?家仆终于喘平了气,说道:“城门外来了好多州师!”“什么?!”墨池令这?下子?也忍不住惊呼起来,“你确定是州师,而不是什么山上下来的土匪?”恰巧此?时乐羽和?金阙分别带着一路人从相反的两?个方向来到了这?所院门前。他们都把?墨池令的惊呼听到了耳朵里。乐羽心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这?墨池令果然废物。而金阙却眯着眼睛,砸吧着墨池令话中的意味:怎么听这?个意思,像是墨池经常被土匪光顾似的?但是他们的脸上都没有露出?半点,而是像没听见墨池令这?话一般,笑着互相打起招呼。“您早安。”“您早安。”跟着他们一道的人们也纷纷互相打招呼,随后他们按照官职高低,在院门外站定。墨池令听到仆从的禀报后,就?心慌地要命,此?时见其余请安的人来了,他忙快步跑到乐羽身边,焦急地说道:“内宰……”他的话没说完,便被乐羽一抬手打断。乐羽看了一眼目不斜视,正身肃立在他斜后方的金阙等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应该是朔州侯收到了你的传信,所以才会派州师前来。”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