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我们就你这一个女儿,凡事都害怕给你少了,这些原本就是萧凝安给你的聘礼,记在你名下无可厚非。至于那些庄子,我们家产不少,即便是全给了你又如何?如今一半记在你名下,永昌侯府的人先不换,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管理庄子再换人如何?裴阮安排的已经很到位了,宁欢意刚嫁入摄政王府,摄政王府占地面积之广,甚至还靠着京城边上的荒山,皇帝亲自拨下来种植能手开垦荒山,萧凝安还京的时候已经绿树成荫,而这山也归属摄政王府。摄政王府大小,算得上五六个公主府那么大,虽然人手众多,但终究难以管理,就算宁欢意是学从小便学习四书五经熟悉管家之事,可面对这摄政王府也是很头痛。裴阮计算好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庄子脱手给了宁欢意便了事,还是要稳住一二。宁欢意甚至父母双亲的思虑深远,于是从木凳上起身,向退后几步径直跪下,向二人行礼。欢意你这是做什么?宁元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连忙就要上前去扶,可是跪在地上的宁欢意却出言阻止了要扶起她的宁元勋。爹爹,明日迎亲者、宾客众多,女儿恐不能像现在这般认认真真的向二位磕个头说说体己话,今日是女儿闺阁之中最后一日,就让女儿给您二位磕个头,尽尽心。宁欢意说话之间,也生出浓浓的不舍之情,虽然知晓都是在京城里不算什么远嫁,可到底不如在家里可以时时看着。更何况家中只有自己一个女儿,若是自己都嫁出去了,永昌侯府当真是要寂寥无声了。好在裴阮和宁元勋都看的很通透,不过是伤感了一会受了宁欢意的一拜便让青黛将她扶起来。裴阮拉着宁欢意的手,想起来前几日宁欢意的忧愁,便主动开口:无妨,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倘若她萧凝安不喜欢你,你不必如何委曲求全,短缺了银两就和父母说,咱们自要闯出一番事业来,不必事事依靠她。宁欢意抬眸,眼底点点星光似乎是被裴阮的温柔点燃,她点点头,扑到了裴阮和宁元勋的怀中,在最后一晚的时候,尽情的在二位怀中做了小孩子。夜色渐渐浓了,宁元勋还得去处理公务,宁欢意便起身擦干泪水,笑了起来:父亲母亲早些歇息,明日女儿大婚可不能没有精神。宁元勋站起身来豪迈一笑,拍着自己年到中年圆鼓鼓的肚子:欢意放心,为父即使熬了几个夜,也能在她萧凝安欺负你的时候,提着刀杀过去。随着裴阮扶着宁元勋越走越远的背影,宁欢意看着他们心中突然生出一些不安。这种感觉就好像父母终将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一般,谁知道后来这样不安的感觉还真的应验了,不过已是后话。宁欢意坐在方才裴阮的位置上看着前院出神,身边的青黛知道今夜怕是无法入眠,便给宁欢意端来一盏清茶,是她日日都要拿来泡茶压制咳嗽的,如今提前喝着些许,明日大婚才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宁欢意轻轻抿了一口,便捧着茶杯看看前院又看看正殿的陈设。
倒是感慨万千。青黛就这么在旁边伺候着宁欢意,询问着陪嫁丫鬟的数量,询问着到时候在主院伺候的一二三等丫鬟的布置,只是宁欢意此时还不清楚萧凝安那边是不是有别的安排,也只好是暂定。但栖雁阁的丫鬟有一半她都是要带走的,摄政王府这么大,不怕塞不下几个丫鬟。只是看着看着,夜深了,宁欢意的困意也来袭,她在青黛的搀扶下简单的花瓣沐浴过后,又擦了些香膏香脂,这才躺在榻上入睡。 大婚之日次日, 五月二十寅时初,宁欢意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栖雁阁院子里许多嘈杂的声音传来, 大多都是一些恭喜的好话。下一刻,青黛也穿着一身桃红色的丫鬟衣裙走到宁欢意床榻一旁,轻声细语的哄着宁欢意起床。可昨夜实在是太晚歇下, 宁欢意迷迷糊糊的被拉起来, 先是换上了白色绣着红色花纹的里衣, 坐在铜镜前方, 吏部侍郎家的老夫人亲自来为宁欢意开面。随后青黛和其他的丫鬟们全都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净面的净面,给宁欢意施上胭脂水粉, 白白的一层把宁欢意弄得像是没有血色的瓷人, 她被镜子里的自己给震惊到。也瞬间清醒过来, 她委婉的想让丫鬟少敷些脂粉, 可一要开口,身边那些夫人们便开口说祝贺的话。宁家姑娘是个有福的这新娘子如此的标致, 实在是羡煞旁人啊今日排场可大, 宁家姑娘定是深得妻心。这般夸赞的话云云。听的宁欢意心中还升起了些不好意思, 她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听说新娘子都是要这样,敷厚厚的脂粉, 好歹都是上等的脂粉,宁欢意也能放心些。直到这些脂粉终于上完了,宁欢意直接变得自己都不太认识自己了, 还没回过神来,又被拉着连轴转, 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又被拉着去穿上厚重的喜服。前些日子宫中御绣坊制作而成的嫁衣上绣着那金灿灿振翅欲飞的凤凰,缀满珠玉的凤冠流苏若隐若显遮住宁欢意姣好的脸蛋,即便是被厚厚的脂粉敷盖了一层,但还是可以看见面容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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