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果呆在家里养了几天,伤好的差不多了,很快到了星期三,他今天穿了件浅色牛仔裤,露了截脚踝。穿了件白色休闲衬衫,显得清爽又干净,完全不像是已经26的男人。像个刚进校园的大学生。
许宁果体毛并不茂盛,一觉醒来胡子都没长出多少,他还是前前后后的刮了一遍,抬头看了下镜子,收拾的干净又体面。结婚结的非常狼狈,离婚竟然想着体面,真的有些好笑。许宁果看了眼镜子里苦笑的自己。自言自语:“别笑的这么勉强,真难看。”
打起精神看了下时间七点整,他带起协议和必备的手续资料开车出了门,先去了趟医院。到了医院站在病房门外看着方糖正和护士姐姐聊天,开心的小模样看起来聊的很不错。许宁果推开房门还没打招呼。方糖已经看到许宁果进来,开心的叫了声“许哥哥。”
许宁果连忙应了声,护士看到许宁果进来,自觉退出了病房,方糖看了眼许宁果,还没来得及发问。
提前开口说:“今天没带数位板,等下哥哥有点事情要去办,呆不了很久,下周你动手术醒来就能看见哥哥给你准备画画礼物了。”
方糖先天的心脏病天生就决定了她不是个好动的孩子,只适合安安静静的呆着,许宁果一般到医院会带着数位板,画画陪方糖度过医院无聊的时光,许宁果画一上午,方糖就能看一上午。
方糖是个听话乖巧的小女孩,很容易满足,静静的陪着不说话,她就非常开心。她渴望外面的世界,却无法像正常孩子一样拥有最起码的童年,她不是安静的呆在家里就是呆在医院的病房里。许宁果外出写生都会拍些照片,带回几幅画送给她,方糖这时候能散发出由内到外的高兴。
下周一就要动手术,手术都有风险性,失败的可能性有一定的几率,就算手术能成功,排异反应还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但是方糖已经不能在拖了,好不容易等到了适配的心脏。这已经是难得的“幸运”了,虽然上天带给她的又是不幸。许宁果的担忧方糖都能敏锐的感知到,也许是因为家庭环境,也许是因为身体的疾病,都让方糖显示着不同于她这个年龄段的敏感与早熟。
“许哥哥,我不会有事情的,哥哥在天上保佑我呢,你放心吧。”方糖笑的单纯又明朗。方糖的安慰反倒让许宁果有些无地自容。
许宁果不自觉的落下了眼泪,害怕方糖有情绪波动,连忙安抚道:“嗯,好人都有好报,许哥哥相信你一定能好起来。”
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八点二十,这个时候正好处于上班高峰期,幸好医院和民政局的距离不算太远。许宁果向方糖告别。站起身来打算离开的时候。方糖还是鼓起勇气问起了沈世岸。
“许哥哥,沈哥哥在我动手术那天会来吗?”方糖其实是有点怕沈世岸的,沈世岸其实对她不错,只不过每次来的时候都板着脸,有点严肃,远不如许宁果给她带来的亲切感。但是她知道他是个好人。
“会的,我们都会来的,等着你平安出来,许哥哥的礼物还要等你签收啊。”
“那我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八点五十分,许宁果提前到了民政局,沈世岸九点准时到了民政局。两人成了民政局九点开门的的颜料污渍,张口准备说句话唇边便溢出了血。
“果宝,别说话,别说话,你忍着点,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放心,没事的。”
“咳……,别墅的画室有一副正在润色的画,画的差不多了,本来是手术那天送给糖糖的,虽然有点瑕疵,但是等她醒来麻烦你给她带过去。”
“不会的,果宝,画还等着你画完呢?不许乱说,求你,别说话了。”许宁果说一句话便吐一口血,场面触目惊心。沈世岸心底有一种难言的恐慌。
“谢谢你帮我瞒着糖糖他哥哥的事情,我对不起方然,对不起方糖,看来是真的要下辈子还了,今天我还和她作了约定,我不想食言。但是方糖受不了刺激,下周一她没见到我就说我给她准备礼物惊喜去了,让她安心手术。”
沈世岸看着许宁果的瞳孔越来越涣散只能不断说话唤起许宁果的意识,嘴里念叨着:“别睡,果宝,别睡。”
然而事情已成定局,多说也于事无补,许宁果说了最后一句话就停止了心跳。沈世岸的手依旧按在许宁果的手腕脉搏上,从微弱到没有,始终不敢去探鼻息心跳。固执着自欺欺人。
沈世岸眼底一片模糊,脑中浮现出那个一起长大的少年模样,许宁果比一般男生发育来的慢些,初三读完还没变声,声音尖细带着股雌雄莫辨的味道,个子不高,被班上新来的转学生当成了女生,那段时间沈世岸去外地参加竞赛,班上同学趴在桌子上午休,许宁果称病请假去医务室,实际上溜到学校的后山草坪上透气,转学生在草坪上拦着许宁果让他做他女朋友。
那时的许宁果是许家矜贵养着的许家小少爷,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二话不说抬脚就踹人,连连骂道:“我那点像个女的,今天我不踹死你难消小爷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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