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卑职私以为,是心中的平静。”
“心中的平静?”他收起宣纸,扔进书卷中,“从今往后,你陪吾习字。”
“遵命。”
起初,李烜只是让她在旁侯立。写到不耐烦时,将笔一扔,冯云景便拾起,重新放好。过了一段时日,还是无太多变化。他望着宣纸,越看越恼,“你过来。”冯云景顺从走近。
“坐下,握着吾的手,教吾写。”
她放下佩剑,跪坐在李烜身旁,“殿下,冒犯了。”她手上有一层薄茧,还有许多细小的伤痕,覆在他手上,温暖柔软。
晨起时外头落了几粒雪珠,此时书房烧着炭火,偶有噼啪之声。冯云景能够顺势利导,慢慢,纸上字迹越发有了模样。
浓重的龙涎香气中,夹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清香,李烜扫过这位冯侍卫,她神色极为认真。此前选入宫的侍卫,有的谄媚太过,有的则像个木头,似她一般不卑不亢者还是头一个。
明明他才是主子,但面对冯云景,总觉她在包容自己。怎么可能?!想到此处,李烜心中陡然不悦,“够了。吾自己来。”
冯云景早就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自行退下。
终于,一月过去,李烜头次得到太傅的夸奖。花甲之年的老头捧着纸,频频点头,“六殿下颇有长进,这字端方,行文也有巧思,有陛下当年风范。”
“依仗太傅教诲。”李烜知道,对于太傅而言,让他说出这些,实属不易,脸上难得有了笑意。
他脚下轻快,出了门,冯云景跟在后头,见他如此,心中也不禁替慕清姐姐高兴。
她随着李烜前往乾安殿请安,御道另一头,有几人正往走来。为首者外罩紫云香纱,里着绛色锦袍,脚踩墨锻靴子,头戴金冠,腰系环佩,贵气十足。唯独眉目挺拔,不似中原长相。
“听闻六弟近来颇有长进啊?”他拍着手,脸上挂着笑意,眼中冷冷。
“二哥。”李烜咬牙切齿挤出这两字。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