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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五(恐怖童谣)(2 / 2)

尖酸涩。

陆存野的头发比他短很多,帮他贴膏药时有一缕短发垂到了额前,晃来晃去,迟朔认真地看着那缕短发,突兀地产生一种想把那缕头发撩上去的冲动。

但他向来极度克制,只在心里想了想,没有真的伸手。

贴好药膏后,陆存野抬起眼,正好捕捉到了迟朔的视线,他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抹了把迟朔的圆呼呼的后脑勺。

“想什么呢,看我看得这么专注?”

“偷窥”被抓包,在陆存野眼中,迟朔的神情第一次出现了尴尬这样的情绪,他竟然觉得很高兴,因为这次迟朔被他调侃后,出现的情绪终于是尴尬,而不是惊惶失措。

这是进步呀,不枉费他努力了两个月。

是他的错觉吗,他居然在迟朔的脸上看到了“脸红”?

迟朔皮肤白,什么都上脸,他的脸确实微微泛红,微微偏头掩饰了过去,主动开口道:“谢谢你。”

“我家里情况特殊,陆景他……只有手下,偶尔请知根知底的钟点工阿姨,不雇住家保姆。”陆存野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叫我就可以,我不在家给我打电话,学校离得近,坐地铁几分钟的事。”

“好。”迟朔这次没有拒绝,两个月下来,他知道陆存野不喜欢他拒绝,只要他不拒绝,陆存野就会很开心,“太麻烦你了。”

陆存野开心,他就开心。

至于实际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迟朔本能地不愿意去麻烦别人,他只想蘑菇似的缩在角落的,安静地活着。

陆存野感知到了迟朔这种纠结的情绪,他笑着说:“我把你当弟弟看的,你不用觉得麻烦我,陆景要是对你做什么你不愿意做的,或者欺负你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虽然陆景是我爸,但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陆先生……”迟朔眼中的痛色一闪而逝,“对我很好。”

即便陆景对他做了那样的实验,很疼很疼……但最起码,没有强暴或者殴打他,对迟朔来说,已经算得上对他好了。

所以,迟朔自觉说的是实话。

迟朔话少,惜字如金,说完就沉默了,陆存野不想没话找话,起身打算离开,目光却瞥见床头柜上的报纸,动作一顿。

迟朔也顺着陆存野的视线看过去,紧张地站起来:“是,是陆先生给我的,报纸。”

陆存野对迟朔安抚地笑了一下,走过去拿起报纸,这是十几年前的老报纸,头版新闻上写的是“暖心孤儿院”大案尘埃落地:院内掘出八具儿童陈尸,禽兽院长被判死立执。

陆景没事儿吧?为什么要给迟朔看这种报纸?老瘸子又在憋什么坏水了?陆存野满腹狐疑地把报纸放回原处,而且,他不知道陆景竟然把这张十几年前的旧报纸保存了这么久,并且如此的完好无缺。

“陆先生问我,是不是对你感兴趣,想不想知道你的过去。”迟朔慌张又费劲地解释道:“我不想打探你的隐私,我说了不想,但陆先生还是把这张报纸给我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哦,没关系的。”陆存野心情复杂:“那些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我都快记不清了。”

让陆存野惊讶的是,迟朔听了这话,居然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迟朔胆子大些,本意是想要拥抱他的。

而迟朔想的是,他不可能记不清。

有些痛苦,刻入骨髓,一辈子也不会遗忘的。那是永远不会脱落的疤。

虽然身份上都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富家少爷,但陆存野和曾经的那个人,不一样。

他甚至有种荒唐的想法,陆存野似乎和他,很像,至少在经历上,他对另一个同样有着童年创伤的,非常理解。

只是陆存野选择了和他完全不一样的方式来处理那些创伤。

“你这样,我都忍不住要向你卖惨了。”陆存野调侃道:“可惜我真的忘得差不多了,这些都过去了,你也别看了,陆景肯定没安好心。”

说完,他拿走了那张旧报纸,卷起来夹在胳膊下面。

“如果有一天你想说了,我会当一个忠实的听众。”迟朔鼓起勇气说道。

陆存野一愣。

他回头,看到了迟朔极为漂亮的、弯起眼睛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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