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早上,他爸爸给他打电话,说:“学习跟不上,就不去舞蹈班跳芭蕾了!浪费那个钱没用。”
苏燃抽噎着,不明白已经是大老板的爸爸为什么总对他这么吝啬:“妈妈以前一直让我学这个,她喜欢我跳芭蕾,我要…继…继续学,我想继续学。”
“哭什么哭,你又学不好。现在有新妈妈,赶紧把你妈之前的话都忘了。”苏父新婚燕尔,娇妻刚刚查出有孕,事业有成发了大财,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他听到不争气的儿子哭哭啼啼就来气,随口吓唬他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扔了。”
又是麻木的一天过去了。
那天下午,云层阴暗。
苏燃放学在站台等公交,捏着手中的硬币,看着排队正上车的路人,忽然不想上去了。
他把手中的两个硬币捏在手心,转身朝着和公交站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上断腿的乞丐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脏兮兮的饭碗,苏燃把硬币郑重地放进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一开始很慢,站在道路分叉口不知道往哪里走。
直到有几个踩着滑板的少年从他身边“唰唰”飞窜过去进了右边的弯路,呆小孩也慢慢的朝着这条路前行。
他走走停停,沉重的书包一颠一颠。
越走越远,越走越快,直到气喘吁吁才放慢脚步。
天色昏黄,柏油路滚烫,云层密布,像是要下雨。
路边野球场在打球的几个人散开抹了把汗,说:“不打了,又输了。”
另一边的有点眼熟的高个子男生淡淡道,“走吧,明天继续。”
几个人以他为首,听他这么说都准备打道回府。
球场的人抱书包和球、收拾衣服往外走,苏燃和他们擦肩而过。
看着一边空着的石阶,走过去把书包放下,接着想坐在阶梯上休息。但一弯腰又犹豫着,心想弄脏衣服会被骂。
然而又怔愣一秒,才想起来,他今天没回去离家出走了,走出来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谁也管不着,
反正也没人在乎。
十二岁的小朋友心想,再也不想回去了。
他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石阶喘息。
刚刚已经走很久走累了,一直想停下来,但苏燃就停下来后,又不知道待会儿应该往哪里去。
于是这个孤单的小孩坐着。
磅礴大雨噼里啪啦打下来,冷雨打湿了书包。
苏燃猜里面的书都湿了,
也许被爸爸看到会挨骂吧。
不过无所谓了。
此刻苏燃目空一切,并不怕被责备。
他也没有找地方躲雨,而是仰面朝天,半靠着后面的石阶,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雨水落在脸上,水花四溅,但苏燃很平静,把自己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放任自己麻木的身体痛痛快快接受这场雨的洗礼。
天色越来越黑,雨声越来越大。
路灯散着微弱的光,苏燃几乎看不清楚。
直到过了许久,脑袋迷迷糊糊的听到有刹车的声音,似乎不远处有车子停下。
接着是在雨声中,不甚明显的脚步声接近。
苏燃仰面淋着的雨水忽然停了,他睁眼一看,发现上空被一把漆黑宽阔的雨伞挡住了。
站在他身后的少年啧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小屁孩,你果然还在这。”
赫然是之前认识的邻居哥哥。
苏燃被他强行拉着胳膊站起来,脚步不稳的踉跄一下,这才发现腿麻了。
他不知说什么:“我……我……”
“走吧,”长身玉立的少年单手举着伞,另一只手扶着迷途小羔羊的肩膀,“先跟我回家。”
苏燃坐麻了的腿根本走不动路,他又喘了口气,滑下去坐地上。
这个面冷的哥哥撑着伞,在苏燃面前单膝半蹲,看着他冷笑:“还想淋雨?”
“腿麻了。”苏燃低声说。
他看了苏燃一眼,没出声。
“你为什么……”苏燃想问他为什么来找自己。
明明不熟。
少年开口说:“你家保姆在挨家挨户敲门,问见没见过你,我觉着不对。”
他学校就在这附近,当时打完球散场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到这个擦肩而过的小孩。
到家没多久天黑了,外面滂沱大雨,苏家的保姆来敲他家的门询问。她没说失踪,只说小孩子出去玩没回来,问他们见没见过?
他从她慌乱的眼神里,直觉不好。
其实不熟,但莫名其妙的责任心驱使他来帮忙寻找这小鬼。
“你可以不管我。”苏燃抱着膝,闷闷的说着。
少年啧了一声,转身走了。
坐在地上的苏燃迷茫的睁着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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