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觉得自己嫉妒钟弥,见车子开走,不过淡淡一笑,想着人与人的不同,不过是钟弥命好,出现在沈弗峥三十岁的时候。
她一直将过去的一切失去与变故都归功于命运,才得以问心无愧往下走。
突然有人告诉她,没有命运,一切都是她的选择。
近午时的咖啡座没什么人,充满可可香的空间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
她看钟弥的目光,忽生狠厉之气,仿佛清水下的浊泥一瞬翻涌。
激着她失态出声。
“你有没有想过,沈弗峥不会永远这么爱你,以他的家庭——”
钟弥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平淡打断,反问回去:“那沈弗峥会考虑我会不会永远爱他吗?”
谢愉欣的眼神微微愕住。
“他的爱或许很宝贵,但我的爱也不是轻易能得到的,为什么会理所当然地觉得,只有我该担惊受怕?他是个大活人,又不是我偷骗来的东西,我没必要朝不保夕地守着他,胡思乱想。”
钟弥很疑惑地看着她说,“你把自己看得那么低,又默认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这很奇怪。”
说完,钟弥更笃定了,点了一下头。
“你真的很奇怪。”
“你把自己摆到受害者的位置,自己预判自己没有好结果,然后就心安理得去伤害对方,或许你觉得那是你人生的不得已,但沈弗峥呢?你连知情权都没有给他,就在他的人生里大刀阔斧,这么多年,你真的……从来都没想过,这样的‘不得已’也很无耻吗?”
她被钟弥一番语调平平的话,说得手脚不住发麻发冷。
觉得钟弥才是奇怪的那个。
她捡起包,不住冷笑,仿佛这笑容是最后的盔甲,朝钟弥丢下一句:“你太年轻太天真了!”
“或许他就喜欢我这样。”
钟弥目送她背影,高跟鞋踩得再如履平地,也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刚刚被说年轻天真,钟弥也没否认。
没什么好否认的。
她才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年轻天真都是她该有的特质。
应该珍惜每个阶段不同的自己,去享受人生,而不是因为他人随意一句批评,就当做耻辱一样着急丢了自己的特质。
沈弗峥曾跟她说,受制于他人的眼光,会很难做真正的自己。
他教得好。
钟弥觉得自己学得也不懒。
大志向 他人见众生时,唯我见你
小鱼从酒店房间打扮得俏丽可人下楼, 钟弥还坐在咖啡座,喝那杯还剩大半的拿铁。
虞千金裹着橘粉色羊皮裙的臀部,还没挨到钟弥对面的丝绒沙发上, 抱怨声就先一步脱口:“你喝的什么啊,怎么也不给我点一杯啊?”
“拿铁, 你也要?”
钟弥懒得看她,朝不远处的服务生招手。
虞千金放下包包, 翻出粉饼盒。
可能有点良心, 知道钟弥在楼下等她,这次没磨蹭,但化妆仓促,导致她这会儿疑心自己的妆没有定好,又照镜子检查一遍, 脸上的妆没事, 就是眼睛有点浮肿。
她打断跟服务生点单的钟弥:“我不喝拿铁,给我杯冰美式吧,我这眼睛好肿, 影响我今日份的美貌。”
钟弥听她碎碎念完。
对面“啪”一声, 粉饼镜子合上, 小鱼手肘往桌面一支,凑近看钟弥。
“我感觉你瘦了。”
钟弥说:“打工没有不辛苦的, 你要是想瘦, 也找份活儿干吧。”
小鱼敏感地用手轻掩自己的脸颊,担心道:“你什么意思啊?我胖了?我跟你说不可能!绝对只是水肿了, 我最近运动量挺大的, 不可能变胖。”
“你运动什么了?”
钟弥随口问一句。
心想你朋友圈发的日常, 不是白天逛街就是晚上蹦迪, 这就是你说的运动?
不料小鱼没提逛街蹦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渐渐有点不自然,又用那种习惯性的挥手打哈哈的动作说:“哎呀,反正就是没少动嘛,唉,你这个月去外地演出,应该怪累的吧?”
关系好了,两人之间还是这种一言不合开怼的模式。
钟弥拿眼风扫扫她:“干嘛?你要犒劳我啊?”
虞千金大方应下:“ok啊!今天逛街吃饭都是我请客!”
“行。”钟弥说。
车子开上路,钟弥才恍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不是前几天还在朋友圈说,身上快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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