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恍惚,自己是否也有资格像他们一样站在阳光下。
他如今居然想活在阳光普照之下,像曾经那样,做回一个普通人,过着偷来的安稳生活。
所以,他便也试着拙劣地模仿着,去如何做一个「好人」。
但被拔掉了利齿的野兽,披上了可爱的皮毛,真的就能融入羊群中吗?
被血腥气腌制入味的双手,衣袖上怎么洗也洗不去的鲜红,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的哀嚎与咒骂……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
你是个罪人。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
一阵恼人的“嘬嘬嘬”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旅行者不知何时已蹲在街角,正在逗弄一只猫。
“这么喜欢,抓回去养不就好了。”他真看不惯她这副见了猫就走不动路的样子。
“它应该有家了吧,我看杂货店的老爷爷每天还来给它饭吃,”旅行者挠着猫下巴,“是不是呀,咪咪?”
“所以这就是你每天路过来摸它却不把它带回家的理由?”
她似乎还未察觉他语气的什么不同,自顾自道:“要真是流浪猫,送去净善宫好了,反正纳西妲一个人住那也蛮无聊的。”
“呵,原来你从来都是这样对待你捡回来的东西的,这就是你的「恻隐之心」?”
“我怎么不对它负责了?帮它寻个好去处不就是对它负责?”旅行者疑惑地仰头看他,不知他突然哪来的火气,“我壶里小动物太多了,再多放不下了。”
“…确实,你家里的「小动物」太多了。”
“怎么感觉你在暗指什么?”
“你的错觉。”散兵的声音低低的,带了些鼻音,偏过脸不看她。
“你现在在须弥难道过得还不够好吗?”
旅行者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猫毛,看向他的表情变得冷漠又嘲讽。
“有书念,有学上,是多少孩子梦寐以求的事情,时不时还能出来放放风,再也没有比这个还要更舒适的劳改环境了吧?”
“你可知…那些刀匠和他们后人后来的下场?”
“有的人,穷尽一生活在悔恨中,只为打造一把刀,让它回到自己永远回不去的故里。”
“有的人,幼年失怙,不得不凭借自己弱小单薄的肩膀支撑起一个家族的繁荣兴盛。”
“还有的人…家族没落,被迫变卖祖产,沦为浪人,流离失所。”
“而你…作为始作俑者,却心安理得地在这里享受着你不该拥有的生活,肖想着你不该想的人。”
“你如今躲在须弥…是在恐惧向博士复仇吗?还是在畏惧仇家的报复?”
她的眼神毫无温度,如冰锥般刺入了他空洞的胸膛。
“不…不是这样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散兵疼得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鲜红的饮料如血液般四溅开来。
「虚假之天」…末日审判……所有人都会死,没有人能逃过…他必须找到解决这件事的关键!
在这之后,要他怎么赎罪都可以。
一阵令他恶心的眩晕过后,一个身形高挑的人影替代了旅行者原本站着的位置,这人以尖喙面具覆面,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
“斯卡拉姆齐,靠童话包装成惹人怜爱小猫的你,和我们这些怪物又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呢?”
“倘若你心中原初并无恶念,如何能被我们设下的局激发出来?恶念…从来都不是无中生有的啊。”
不对…这不是真的。
散兵手中汇集起来随时准备打出去的空洞骤然消失了。
“你们…都是假的。”
“…如果是她,绝不可能说出这些话。”
他重新恢复冷静,闭上了眼睛,待他再度睁开眼时,旅行者蹲在地上,“嘬嘬嘬”地逗弄着那只猫。
而他手中的饮料依旧好好的。
“你怎么了?”似乎才留意到他好久没开口说话,旅行者抱着膝盖,抬头看向散兵。
“…没什么,”散兵揉了揉眉心,为什么他噩梦中的场景会变成幻象出现在现实中,“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
“还好,”就是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总有种想把心里话一吐为快的冲动,她察觉他面色有些苍白,“你脸色好差,身体不舒服?”
“无碍,”散兵摇了摇头,“饮料是从哪个摊位买的?”
旅行者这也才反应过来:“…风纪官的摊位,难道是饮品有什么副作用?”
“…笨蛋杂鱼,用你的鱼脑袋仔细想想,风纪官的东西是能随便乱喝的吗?”
“说来,我不是有个学弟参与了你们风纪官摊位的饮品开发?我很好奇最后的成品是什么。”
提纳里在自己摊位讲得口干舌燥,趁着人少了些便溜到了「七圣召唤研修会」偷闲。
“是无麻醉效果的「吐真剂」奶茶,”赛诺目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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